来,敲响戴监军的房门。 小李忙开了门,来人低语了几句,里头便想起戴涉的声音:“何事?” 冲着那人点点头,小李赶忙到了里间,对着正和衣而起的戴涉,满脸惊疑地说道:“先前有人来说,这山庄内那个老马夫,把贵人叫了起身,像是要出庄子去了。” “什么?!”戴涉一惊,他本来动作极慢,如今闪身下了床,“快给我更衣!” 小李早把衣袍取来给他披上,戴涉且穿且问:“说了是为何事?” “正是为这个令人不解,”小李眉头紧锁,道:“看着,却仿佛是要去牧马,不过这、怎有可能?” 戴涉震惊地回头:“这!这简直……成何体统!”不等小李给自己系带,他把人推开,自己急忙胡乱地系好了,迈步往外而去。 才出房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戴涉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抬头看了看天色。 天有些许阴沉,多半又是要下雪,戴涉皱紧眉头,不多时将到中厅,耳畔已经隐隐地听见马嘶的声音。 正在此刻,却见昨日见过的李顺陪着言双凤自廊下走了来。 言双凤鬓边缀着两朵绢制并蒂橙黄虞美人,一身鹅黄缎子长衫,珍珠白百蝶穿花褶裙,杏眼丹唇,摇曳生姿,不知是花好还是人更好。 戴涉赶忙换上一副笑模样:“凤二姑娘,有礼了。” 言双凤也微微搭手行礼:“戴掌柜起的早啊,我还想着该不该派人去请呢。” 戴涉笑了两声:“干我们这行的,经常是披星戴月,餐风露宿的,自不是那些居家人一样享受,对了,庄子里的马儿在叫,不知何故?” 言双凤笑吟吟地道:“这个啊,难怪您不知道,这是年前最后一次放马,明儿就是除夕了。这天又不好,所以赶早出去让它们撒撒欢,玩儿一会就回来了。” “原来如此。”戴涉连连点头:“我正有意见识见识贵庄的马儿,不知能否一见?” 言双凤道:“这有什么,请随我来。” 当下,言双凤跟李顺儿带路,戴涉跟随在身侧,竟不是往马厩,而是往庄门外去。 戴涉心中焦急,他哪里是想看马,无非是想看看小魏王罢了,却仍不露痕迹地道:“这一趟出去,又有风雪,恐怕是昨夜那位年纪略大的御马师?” 言双凤笑看了他一眼:“您猜中了,那正是我们庄子里最有经验的富贵爷爷。那些马儿啊,最听他的。” 戴涉含笑:“昨儿我一见那位老先生便知道非同凡响。果然如此。如今这样老资历的御马师是越来越少了,昨日我行经万马山庄,还听他们说,庄子里最欠缺的就是那种老到熟练的马师。” 言双凤扭头:“您去过万马山庄?” 戴涉一笑:“万马山庄名头虽劲,但论起资历底蕴,自然还是虎啸山庄,从昨夜见到姑娘到现在,我想我确实并未来错。” 言双凤见他谈吐风雅,不管是客气也好还是别的,总归是很叫人熨帖,当下笑道:“您过誉了,我们也是今非昔比,只多谢夸奖就是。” 这会儿已经出了门,却见屋外,果然有十几二十匹的马儿跃跃奔腾而出,其中有一匹最为显眼,在冰天雪地之中,仿佛蛟龙腾跃,与众不同。 但戴涉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马上的那道矫健影子,他没法儿形容心中的震惊。 而此时,言双凤却也望着马背上的人影,一身青色棉袍,口鼻处围着灰巾,只有一双清丽明锐的凤眼在外头,正是赵襄敏。 先前老富贵出去放马的时候,乘风通常也会跟着往外跑,但乘风并不肯听老富贵的话,跑着跑着,自个儿就没影了。 它自己乱跑倒也罢了,有几次甚至把庄子里的马儿都带的不见了踪影,起先,老富贵急得要晕死过去,还以为马儿丢失,没法儿交差了,正准备上吊,乘风依旧带领着那几匹马回来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