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见如意。 她也没细想,只除去披风,又随手把头上的绢花摘下,放在梳妆台上。 铜镜里影影绰绰地映出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言双凤凑近看了看,抬手抹了抹眉端,自怜自叹地:“好端端的一个美人,有什么可怕的呢。” 没头没尾地说了这句,她抬手慢慢地把长发放下,本是要梳一梳的,却总是心不在焉,把桃木梳子放下,起身边解衣边往床边儿走。 平日多是如意帮着她做这些,如今正心情不太好,勉强把外衫解了,便泄气地坐在床边嘀咕:“这懒丫头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一个两个的,竟都不服我管辖了?” 抬手将领子的子母扣解开一个,便不耐烦了,索性往后一躺,却又冷的一哆嗦,惨叫连连地:“该死该死!汤婆子也不备一个,我要你们有何用?” 衣裳也不脱,入冬的虫儿似的,她哆哆嗦嗦地往被子里钻。 谁知这被子冰凉如铁,寒气侵人,言双凤发着抖,有点后悔先前没弄个地炕,也是高估了自己的耐力,一时冻得牙齿发抖,缩颈弯腰把自己弄成一个球,顾不得再抱怨。 正在此时,只听耳畔一声轻响,言双凤自以为如意回来了,从被子里闷声道:“你这死丫头,是浪到哪里去了!汤、汤婆子呢?是不是诚心要冷死我!” 身后没有动静,言双凤在被子底下瑟瑟发抖,勉强探头露出一双眼睛,哆嗦着骂道:“怎么不应声,是是是要我打你么?” 目光所及,没看到如意,言双凤正疑惑,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道:“汤婆子没有,现成的暖/床还是有一个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整个人跟被子一样僵成了铁,只有两只眼睛不由自主地瞪着面前。 只见床帐被轻轻地一撩,有人歪头向这边看了过来,跟那双清冷的凤眼相对,言双凤胡乱嗷了声:“你……” 赵襄敏看着她躲在被子底下的样子,忍不住笑:“你这里不是有暖炕的么?既然这样冷,怎么不睡那个?” 言双凤的脸都绿了:“你怎么……来了?” 赵襄敏在炕边坐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山不来就我,我自然来就山了。” 言双凤想了想:“什、什么意思?” “你不去见我,我只好来见你了。”赵襄敏含笑凝视着她,微微伏底身子:“明明去了,怎么不进门?” 言双凤想向内躲一躲,又觉着忒没胆气,何况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是开始的时候没料到他会出现罢了。 她终于把被子往下一拉,正色道:“你不是在洗澡么?我当然不能在那时候去,有什么话,明儿再说也是一样的。” “哦,我竟不知道凤二姑娘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正经了。”赵襄敏仿佛调侃地。 言双凤瞪着他道:“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 赵襄敏假意一想:“比如你给我喂药的时候,比如……你又不是没在我洗澡的时候闯进过。” 言双凤的身上忽地有点儿热意了,嫣红的嘴唇动了动,她道:“那次也是意外,我这不是改过自新了么?” 赵襄敏道:“谁让你改过了?何况既然是意外,又有什么可改的?可见你自相矛盾。” 言双凤不服气,又觉着自己躺在被子里说话,太没有气势,便将被子往下一拉,想要起身跟他唇枪舌战,顺便教训这小子一番。 冷不防赵襄敏倾身过来,手在她肩头轻轻地一摁,人也跟着压了过来。 言双凤重又被推倒在榻上,后脑勺却被他及时地抄手接住,并没有撞在枕头上。 温柔里透出一点小小地霸道,她很意外,又莫名有点儿紧张:“你、你干什么?” 赵襄敏道:“不是冷吗?现成送上门来的暖/床都不要?” 被这双眼睛盯着,言双凤身上的热又多了一分:“别瞎说,你……可别乱来。”她胡乱应付了一句,又道:“如意很快回来了,你还不赶紧离开?” 赵襄敏的剑眉微微一挑:“原来我们凤二姑奶奶,也有怕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