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阵鞭响,驱散了日光城中的晨雾。 大事发生,宫奴一阵急促地脚步声,递来急报。 摩罗偷察着天龙帝的神色,他晨起总会书法一篇,未受影响。 “下帝,前方来报,玄王带着五万人马,至西蜀入中原,距日光城也就五日的路程。” 天龙帝一撇一捺勾描完,仔细端详着自己的笔墨,漫不经心答,“老二也有坐不住的时候啊,不过来了也好,城中的确需要五万兵力。” 摩罗一抬眼,“下帝,只怕这玄王来者不善。” 桌台上金笺已经干透,天龙帝随手将毛笔扔进洗墨池中,抬起头脸上风起云涌,“将公主送回天周山内莲宫,再不见人。好吃好喝地招待城中王世子,五天后为我二弟接风洗尘。” 殷嘉耀提前两日到达日光城,一路上累死五匹马,甩掉身后大军整整百里。 他是驰骋进日光城,皇城内也敢纵情纵马,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玄王。 一身紫色缎子衣袍,腰系玉带,头戴宝冠。 俊美突出的五官,幽暗深邃的冰眸,一路奔驰而来脸上却没有沾染半分风尘仆仆之气,浑身都散发着宝石的色泽,都说他的容貌比天龙皇帝更加精致俊美,风华月貌,面若惊鸿。 天龙皇帝亲自携大司命及朝中重要官员于大日殿前迎接,殷嘉耀上梯,正欲行跪拜里,天龙皇帝一副兄弟情深模样,扶住他的前臂,“你我兄弟之间,无需多礼。” 说完殷嘉耀便也直起身子,不再拘礼。 一旁的言官尖着嗓子,“按照常理,下帝应按诏召见玄王,如今却早两个时辰前在此等候,下帝与玄王感情如此深厚,实乃国之大幸,下帝万岁,大殷万岁。” 说完乌压压跪倒一片人,皆呼下帝万岁,殷嘉耀见此景不得已也跟着下跪磕头,叩谢亲哥的恩情。 天龙皇帝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殷嘉耀,完完整整地接受他一拜。 神殿之下,天龙帝居主位,左手为大司命,右手为玄王,如往常一样议事。 殷嘉耀没多少耐心,清清嗓直言道,“臣弟听闻近日星相有异,心系朝廷安危,连夜自西界入城,不知星相危机可解?” 轮到大司命登场,“前些日子,我等连夜观测数日,东方红鸾星动,对应着王朝之女落入婚姻宫,下帝下旨神爱公主下山待嫁,如今城中满是世家公子,再加上玄王归朝,如此大吉,星相浮动危机已解。” 殷嘉耀侧耳听罢,摇摇头,直言道,“这不对吧,红鸾星对应神仙贵女,起于东方,东方落入我殷朝龙兴之地,是如今叔伯等的属地,王侯之女亦是王朝之女,指一位郡主翁主出嫁便可,何须摆出如此大的阵仗。” 大司命有些语塞,“这…” 一旁的贞人接腔,“要说虽然这龙兴之地位于东方,神爱公主亦是殷朝血脉,且位份尊贵,一切也都合理。” 殷嘉耀虽此时漾着令人目眩的温柔笑意,却闪过常人少见的不耐,语气也有些急躁,“神爱公主早已奉道,贵为殷朝圣女,本王从未听说国之圣女下嫁他人之说法。” 此时换最懂礼仪的礼官上场,“公主当年奉道为国祈福,如今大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已是尽了圣女之责。如今公主年方十八,女子岂有不嫁人的道理!难不成玄王想锁公主于高阁一辈子吗?” 殷嘉耀被说中心事,淡漠高贵的气质下整个人散发着彻骨的气息,傲视殿中数人,他深知这些不过是天龙帝麾下爪牙,殷释天养得一群狗,又抬头望向主位上的天龙帝,此时他如天神般一动不动,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他的哥哥毕竟是下帝,他只希望哥哥能顾及一下兄妹情。 单膝跪地,言辞恳切,“臣弟并非有阻碍妹妹嫁人之心,只是为王朝的体面。”说到此,又面向大司命,“司命若真为星相所困,红鸾星起于东方又落于西方,迁莲宫于西方,圣女于西界修行,也许不失为一种解决方式。” 说完堂前一片安静,玄王是抱着鱼死网破的态度在进言,殿下众人不得不揣测,这玄王是借故为难天龙皇帝,还是真心疼自己唯一的幼妹。 “嘉耀。” 天龙帝终于开口,“正如你所说,从未有圣女下嫁的先例,难道就有公主迁宫的道理吗?” “哥…臣…” “玄王累了,下去休息吧,改日与孤一同前往天周山上看看神爱。” 不等殷嘉耀反应,台下众人齐声喊道,“臣恭送下帝。” 一时间大日殿作鸟兽散,有些不长眼的下臣想要攀附着少见的玄王,围着他极近谄媚之言,只是与生俱来的孤高清傲劲,他从不屑于与下臣套近乎,被身旁宫人恭送着出皇宫,连玄王的衣袍都没有沾到。 殷嘉耀从皇城出来,纵马便去了天周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