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殷大士就越要反着来。虽然她早有想带崔柔走之心,只因不想遂他之意。 萧行逸被他揶揄几句也不作声,他首到一地,出于本能会观察四周环境。又凭借出色的听觉视觉,他感知周围异常嘈杂,起码有上百只飞鸟聚集,虫鸣飞舞,并非平常,除非有人故意为之。 整个苏芜都弥漫着这样说不清的邪气中,按照他原先的想法,血染吴地,再盖上一层新土,一切从头来过便可重肃风气。 但眼前之人总是让他一片混乱,变得毫无头绪。 萧行逸不止一次想,看她懵懵懂懂的傻里傻气的样子,活到现在都算幸运。 他向来不计较她对自己的揶揄,“知道自己没这个能力就少给自己揽些事在身上。” 说完猜到殷大士定要张口跟他据理力争。 他先发制人,“就这两天南境军便拔营南下,我会留一队人马专门看顾你的族人,走之前你也劝劝,收起他们的小心思,本王会保他衣食无忧。” 她也憋在心里不说,晚上睡不着,在床上辗转,阿傩来陪她,“咱们下江南不如把崔柔也带着,我看她人也伶俐,刚好也能跟我一起照顾你。” 殷大士闭上眼哼哼道,“你什么时候照顾我来着,我一个人挺好的。” 阿傩戳戳她脊背,“你就嘴硬。” 说完她又转念道,“说来今晚也真是奇怪,先是夜莺叫了一整晚,如今倒成杜鹃啼血了,是不是这吴王府上下真舍不得你走?” 这话过了心,殷大士脑子嗡嗡,猛地一下坐起来,要下床,“不对, “又怎么了。” “不对。” 殷大士趿拉着睡鞋,要往外寻人,她绕过前廊,循着杜鹃之啼叫声,院前一方池塘边正伏着哭泣的女子。 “崔柔?” 崔柔受惊般抬起头,泪水模糊她的脸,凄惶地开口,“公主。” 四周所有围绕着的杜鹃百鸟都嗡嗡发出哀鸣,殷大士惊讶道,“你是…你是神语者?” 人类绵延亘古流传,有些天赋湮灭在历史尘埃中,譬如人类退化后背的羽翼,变为直立行走。有些则隐秘地流传下来,譬如与动物沟通的本领,殷大士在古籍曾翻阅到,书中记载这样的人为“神语者”。 “你是说,我能跟动物说话的本领吗?”崔柔哽咽说道。 连他的师傅丹玄子都未曾见过神语者,今日却被她发现。 她又惊又喜,连忙问道,“还有其他人知道你这本领吗?” 崔柔抹了抹眼泪,摇摇头,“没有,连妹妹我都没说。” 殷大士靠在她身边坐下,一股忧虑冲淡了意外之喜,这种天赋若被有心者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她有些郑重,握住她的手,“崔柔,你听我说,千万别被其他人发现你的天赋。” 崔柔点点头,继而又愁肠百转,“公主,你真的要走吗?” 殷大士点点头,“我走后,你们好好生活,如今你是自由身,回家或是嫁人都看你自己。” 崔柔知多说无益,只默默从怀中掏出一面蒲团,“公主这是婢子从蜂鸟中最嫩的羽毛中摘取做成的蒲团,如蒲苇一般柔韧,能扛住利器损伤,如今你在外,万事都要小心。” 殷大士接过蒲团,细密如丝,又百折不断,她能感受到崔柔一针一线的用心。 她从寝衣腰带中解下一串铃铛,一分为二,递给她一串,“这是子母铃,只要摇晃子铃,母铃无论相隔多远都能感应。” 她对崔柔说道,“如果有危险,你可以摇动铃铛,我一定会来救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