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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也好,恨也好,都是一辈子的事


,不是所有人都像那少年一样,有着如此坚定的意志的。”

    他吞吞吐吐说完这句,萧行逸抬眼望向他,“公主应该是一个年幼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有一天被恶龙所掳,恶龙一边威慑一边蛊惑她,所作所为皆让她误以为这就是爱。待在恶龙身边的日子,一定是黑暗又难熬的,公主也许只有欺骗自己,才能得以自处,终于等到重见天日的那天。”

    谢萄说得都是心里话,有时他很羡慕萧行逸有杀恶龙的能力,有时又觉得天下之大,唯有他能保护好身世飘零的神爱公主。

    “公主也许见到少年时,以为这不过又是另一条恶龙。她不相信少年,很难对少年敞开心扉,有时也可能做出点傻事,但是这一切不都是恶龙的错吗?如果有选择的话,臣想,公主也一定会选择更为轻松的一条路,何必又人人自苦。”

    萧行逸听完心下一片澄净,夜风一吹,他清醒大半,是啊,如果大士从小在父母膝下平平安安长大,将来也一定会像普通人家的小女孩一样,有一个全身心爱着的夫君,她选得夫君一定也极宠爱她,不舍得她掉一颗眼泪。以后生两个小孩,女孩子像妈妈,有点活泼又有点害羞,男孩子则会很听话,在被问及喜欢妈妈还是爸爸的时候,会坚定不移地说喜欢妈妈。

    殷朝的公主,本应过着这样的生活不是吗?

    可她的一生,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被两位兄长毁灭殆尽。

    他想,大士一定是对自己失望至极。

    萧行逸猛地起身,一股子血气往外冲,连同震慑住身边二人,“随朕上天舟山!”

    天舟山上,莲宫接连着火灾与战乱,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唯有那高耸入云的千手观音佛像依旧。

    忘了几个年岁,佛像金衣已破,神颜斑驳,却仍不可侵犯,萧行逸仰头望向大佛,深感自己渺小无力。

    “唐广,谢萄听旨。”

    他语气不容侵犯,如钟声般响彻大殿。

    人生匆匆不过百年身,谁又能互相护住谁一辈子。

    “朕封你二人为屠龙大将,若有那么一天,有挥刀斩恶龙的权力。”

    唐广谢萄酒醒,心中巨浪滔天,龙为君,身为臣子怎敢弑君!

    他们一时都不敢应承,萧行逸像是料到一般,声音冷肃之外又多了几分陌路的悲情,“然后誓死顾好朕唯一的妻子,大新的皇后。”

    他转身,面对自己最信任的二人,“朕要你们对着全手观音起誓。”

    唐广和谢萄不容有疑的叩首,并不为着身后虚妄的神像,而是像他们心中唯一的主人起誓,他们是主仆,是兄弟,他们必将为这个誓言赴汤蹈火。

    “朕要在这里重建一座宫殿,不用多奢华,多巍峨,能遮风挡雨足够,可以让她有个终身依靠。”

    他脑子里已经规划好蓝图,踌躇满志,“你们俩,留下来帮我。”

    见萧行逸终于回复常态,唐广谢萄也终于松口气,唐广也恢复起往日不正经的模样,跟着他往这天周山上巡视,嘴里小声捣鼓着,“又要修宫殿,也不知道英明神武的景初皇帝哪里来的那么多钱银。”

    萧行逸充耳不闻,他进驻日光城之时,便偷偷拆除那禁宫连接莲宫的天梯,事关殷大士的颜面的禁忌之事,他不可能对外人说明。

    只见夜里,成吨成吨的黄金玉石搬运而出,填充国库,用之于民,也算是殷朝对天下另一种赎罪吧。

    他正陷入沉思之时,两个禁宫打扮的奴仆匆匆来至,“陛下,中宫醒了!此时在凤仪宫中…奴婢们都不敢上前,唯等陛下回宫。”

    萧行逸身躯一震,她瞳眸中创伤未愈,只怕眼前一片漆黑,想到这起身上马,丢下身后众人一别。

    还未至凤仪宫,院门外便可听见,宫内翻箱倒柜之人,大士尖叫声怆然,他快步进入,见她披散着发丝,双眼紧闭,跌跌撞撞欲倒,倒进了萧行逸的怀中。

    “大士,别怕,我在这儿。”他稳稳接她在怀中,以手抚背,试图安慰她。

    殷大士闻得萧行逸的声音,更用力推开他,尖声叫着,“你不要过来!”

    “阿傩,让阿傩来!”

    萧行逸怕她混乱中受伤,一把将她抱起,任凭她对自己的捶打,也不反抗一句。

    二人犹如两只困兽,谁也不愿放过谁,胸脯靠拢着起伏,萧行逸喘着粗气道,“打够了就好好休息,等你恢复好了,我们就举行婚礼大典。”

    “我死都不会嫁你。”

    “没事,诏书已下,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皇后了,赖不掉的。”

    感受到她终不在挣扎,萧行逸抱着她缓缓行至床沿,从枕下抽出一条红绸,蒙住了她的双眼。

    殷大士委屈至极,两手抓紧他的袖口,“萧行逸,我恨你一辈子。”

    “那就恨吧。”他口气淡淡,贴在她薄薄的唇上。

    大士,我们说定,爱也好,恨也好,都是一辈子的事,写在生死簿上,刻在叁生石间,谁也不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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