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第一次主动进太极殿,若是病头中皇上知晓,只怕已痊愈大半。 面对宫人的奉承,她视若无睹,便走便吩咐江堰,“把皇上这几日吃过的东西喝过的药给本宫过目。” “早已备好。”江堰躬着腰跟在她身后,见她毫不停留,小心提点一句,“陛下如今还未醒。” “无妨,本宫去瞧瞧。” 太极殿内药味混着隐隐花香,她鼻子嗅出是海棠花插瓶,一回头,那日她塞进萧行逸怀中的海棠,经七日后依旧盛放如新,毫无衰败之迹,她隐隐觉得不对,但萧行逸近在咫尺,这个更难对付。 只吩咐江堰,“把这插瓶放在殿外。” 萧行逸其实早就醒了,这几日几乎没怎么睡好,歪在床头,寝l软枕垫在腰后浅眠。 若是放在以前,他凭借敏锐的五感一早便能闻得殷大士的声响,可直到她脚步清浅,踱步至床前之时,以为又是御医探病,侧过脸疲于应付。 殷大士一挥衣袖,带来一室的脂香,冰凉的手指抚过他的额头,好大的意外之喜,他立马支起上半身,努力拨开眼中浓重的白雾,“是大士吗?” 他看清后,用尽浑身力气抱紧她,身后奴婢散了大半,他带着她柔软的身躯以及熟悉芳香滚在床间。 殷大士当然不依,竭力挣扎着,“你这人重病也不改登徒子的本色!” 被萧行逸紧紧抱在怀里,下巴嵌进她肩膀处,两手贪心地箍住她的纤腰,大口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沉醉着说道,“大士你肯来看我,我病都好了大半。” 殷大士以为中了他的计,气得跳脚,只恨自己不如他心机深沉,两手用力将他手臂掰开,“我就不应该来留你一人在这自生自灭。” 他额头上已冒起密密麻麻汗,可咬着牙也不愿放手,“大士,你别动,再让我抱一下,可能以后我再也不能抱你了。” 殷大士粉脸一转,仍是不信他所言,“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其实萧行逸并未胡说八道,那个雨夜后,第二天一早,他便察觉出自己的身体正被一股虚弱之气所侵扰。 像是溺水之人被海草缠住了手脚,越挣扎所获的氧气越少。 接着,他慢慢丧失了味觉,嗅觉也时好时坏,更令他觉得棘手之事,是他引以为傲的灵敏的五感正慢慢退化,他渐渐听力钝化,视线模糊。 身边无一人可信,自然亦无一人所倾诉,他像个自闭又委屈的困兽。每晚辗转反侧之时,他极想殷大士,脑中催眠着自己,无量子快去睡觉,第二天大士就来看你。 一直盼了七日,她终于愿意见自己了, 他死也不愿放手。 “你总要让我起来看看你到底怎么了。”她气不打一出来。 到这个份上,这男人还掐着自己腰不松手,两腿交迭于自己腿间,男人总要到盖上棺材那刻才会老实。 她起身整理整理衣衫,扶着歪了一半的髻,又唤一大帮御医侍者进殿,细细看看这几日的药方,无非是驱寒散风之药方。 这些个庸医,医不死人便是最大的建树。 还得自己亲自出马,殷大士叫人取了银针来,高温灼烧后,皱眉将银针扎入他指尖,慢慢墨汁一般的黑血慢慢流出,看样子是真的中毒。 且不是常规之毒,虽解药易得,但毒性隐蔽地麻痹神经,得亏萧行逸天选之子,骨骼极为健壮,若换成自己,只怕尚未知觉便早已一命呜呼。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