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你擅自离开我视线的事情,还有下次。”没有可供商量的余地。 很显然,她说岳鸣只是一个许久未见听闻身体不好的老朋友,所以特意去看望的说法在许应那儿根本没行通。 许应当时就问她了,“哦?我还以为迦总高高在上,不屑与人为友?” 迦南持不予回应的态度。不想跟他吵。 她不吭声,许应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反而更不痛快。迦南想他自己最后会想清楚,无用的情绪源究竟是什么。 目前,她还不觉得他能到那一步。 见她又不言语,疏冷的眸子里就跟眼前没他这个人一样。 许应受不了,嗓音骤然拔高,“我说清楚了?” 迦南不想触他的逆鳞,反而适得其反,“许总开心就好。” “开心?”许应倒还不知道自己哪里看起来开心了。 他实在火大。 随时要炸。 她的不冷不热烤灼着他。 她在宁崆面前可不是这样。 “迦南,你人在我这,不习惯,我理解。但你,好歹装一下。”许应擦燃一根烟,整个人被烦躁裹挟,但也在尽量克制。 实在没有必要再继续这场不愉快的沟通。 她说,他不痛快。 她不说,他也不满意。 刚起身,身后传来保姆叫吃饭。 迦南想说没什么胃口,但思虑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许应后一步落座,椅子被他坐下的动作弄出不雅声响,拿起筷子重重砸了砸桌面,对齐。夹了一筷子菜塞进碗里,正要吃,才看清楚是油绿油绿的叶子菜。挑到一边,又去夹别的,这才发现,放眼看去,一律清汤寡水。 许应吼了一声,保姆立即从厨房赶出来,问怎么了。 “我给你的钱不够买菜了?”许应目前处于逮着机会就发泄火气的状态。 但保姆是实在冤。哑口无言地望了一眼迦南。说刚才问迦小姐,她说做清淡些。 迦南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嚼着,没理会许应的发疯,既没否认,还夸赞了一句:“菜烧得刚好。” 保姆尴尬,不知该笑还是该愁。 许应烦躁地挥了挥手,不找无辜人麻烦。人家问也问了,让人问迦南意见的也是他。再挑刺的事儿也太不讲道理。 他扫了眼吃得好似投入的迦南,重新拿起筷子。味如嚼蜡般,最后也都吃了。 迦南在外吃过饭,并不饿,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他昨晚问她的问题答了。 她先是把昨晚在场人的身份大概介绍了一遍,好让他在听的时候能够对号入座,而后又按照他左右手边数起的位置一一细说,缺点、优点、背景、需求、欲望、不为人知的可攻克点。这些信息足以拿捏住一个人。而后她又提出建议可以入手的方向,每个人不尽相同,但环环相扣,一条绳上的蚂蚱,隔得再远但也还是在一条绳上,以最小的成本换取最大的利益空间,方法可能很多,但她提出来的足够精,且失手率低。 听完。 许应眼前的菜也吃得差不多,她一直在说,他便一直在吃,碗里的饭空了,菜没剩着。 甚至都不需要他定夺什么,她直接看到了末端。只要沿着她所提供的信息去落实,省心省力。 她不再开口,他也吃完放下筷子。拿过餐巾擦拭嘴角。 迦南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喝了口水。 “然后呢?”他突然问。 “什么然后?”迦南自认为已经说得很清楚。 但许应问的是,“每次布局完,宁崆会怎么犒劳你。”他擦完,将餐巾掷在手边,“说来参考参考。我总不能亏待你。” 迦南敛下一口长气,没有话要说。 许应追着:“嗯?” 迦南声降:“我不明白许总的意思。” 许应一副不介意让她明白的口吻:“宁崆买下滨河送你,是建立在你为他做了什么的基础上?” 迦南猛地抬头,深深地看着他漆黑浓裂的眼眸。 许应一开始就不介意被她这么看着,好像笃定她读不出,又好似根本无所畏惧。 迦南想说什么,但没出口,咽在嗓子眼,像卡了根鱼刺。 良久之后,她才黯然抽走视线。 依旧是沉默。 对他的质问不予直面的回应。 说,“许总不需要炮制别人的做法,而且我替许总效劳,条件不是从一开始就开好了吗。” 许应冷笑了一声,觉得讽刺得很,视线瞥开,透过偌大的落地窗望出去,嗓音却显得清冷:“不牢你操心,宁崆给的我也给得起。” “给不起的,我也能给。”他回头,嘴角衔起一抹玩味。 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听说,迦小姐苦等宁太太名分已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