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崆带回舒恺的那天,是个连绵的阴雨天,秋风冷得刺骨,倒应此情此景,无边萧瑟。 看到迦南身影的那一刻,宁崆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所松动,摘下墨镜,将撑在头顶上的黑伞接过,走前两步。目光笼在一袭黑装的她身上,寸步不离。 迦南笔直走过去,共他撑同一把伞。 是了。 这才是宁崆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状态。迦南得在。 后来上前寒暄的人,除了几个咖位高的大人物单独请留了下来喝过茶,其余的人都是迦南在应对。 举手投足间都像极宁氏太太。 迦南来,宁崆很欣慰。等所有人都走净,宁崆得以喘口气的时间。让人开车先带他们回了滨河。 这个时间点,即将入夜。 风硕硕地脸上刮,沿海城市,总是风更厉些。 宁崆站在七十九层的露天阳台前抽烟,跟她说了不少,但也言简意赅,意在快速结束正事。 他回过头,迦南正低头捻指腹,想着什么。 最近变动大,信息一股脑地砸给她,难免也需要时间消化。 他最近太累了。 人在英国,心没在。 事情缠得他神经紧绷。 “迦南。”他唤她。 迦南倏地抽出思绪,抬头看过去。 “你来。”宁崆说。 迦南坐这也能听到他。 但他视线坚持,且很少这么直接将用意写在眸子里。 她起身。 宁崆反身,灭了烟,在她走向他的时候也踏出两步,张开了手臂,第一时间将她搂进胸膛。 迦南蹙眉,要走。 宁崆的手覆在她后脑勺上,没让她动。 “就一会儿。”他说。 迦南身体发僵。 刚才宁崆说的话她有听,也完全知晓了他现在的处境其实不算轻松,走错一步的风险都不能有。舒家的权,明面上他拿着,实际却不是。前两年,他分回去一笔不小的股权回舒卿轶头上。近两年,这个洞始终没填上。说白了,拿他宁氏的钱去养舒家。他血亏。现在舒恺一死,这条输送带,他不打算再供着,得切。至于怎么切,要做得于外界看来天衣无缝,合情合理。 迦南不觉得这件事情对宁崆而言真有那么棘手。 他算计得远,比这难多的局不是没有过。 她察觉到宁崆拥着她的力度收紧了,闻到他身上独有的白木香,感受到他紧绷的手臂。 他有话要说。 不出意料。 宁崆的话慢慢响起,似再叁犹豫,也终究是话落意决。 “我要用一个人,迦南。” 用这个人让宁崆为难。 不是因为这个人本身,而是因为她。 迦南目视着前方渐入夜色的黄昏,影影绰绰的城市楼群潜为虚景,为这白夜更替而失色。 她替他说了,“岳鸣。” 宁崆闭眼,她听到他沉吸入一口气的声息。 以及。 “嗯。” * 叁天后。 宁崆处理完舒恺的后事,在滨河宴请了几位生意上的人吃饭。 实际是给在座的人搭条线。 许应a市也快半个月了,该掌握的信息资源也差不多摸清了个大概,至于要怎么运作,还是得用人。 迦南也在场。 许应是最后一个到的,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几分钟。 从进门到入座,谁也没看,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入座,脸上就差写着不乐意叁个字。 其它场合,许应也很少有好脸色。只要不去介意,那也不是一件不能忍受的事儿。 许应要横,其他人总不能硬碰硬。没好果子吃。 宁崆做东,将在场人一一引荐。 岳鸣是最后一个。 岳鸣被宁崆重新拾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