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迦南醒来认出是在许应家里,分不清时辰,她扭头看向窗外,夜幕漆黑。 许应在透明门外的阳台接听电话,她只看到他混在夜里的背影,慢慢想起来意识混乱前发生过的事情。 许应回身望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下了床,当机立断挂了电话,推门冲进来。 迦南加快步子朝门走去。 许应快一步,抓住她。打横抱起,将人原封不动放回到床上,在床沿弯腿坐下,看着她。 迦南躲过他的视线,拉过被子将自己蒙进去。 许应沉默。 没敢做什么。 冗长的死寂。 才传来他很闷的一声:“打算一直躲我吗。” 在她昏迷不醒的这些个小时里,他想了很多,也知道了不少。 却只是现在才开始想,在这之前他始终只在想自己,想他在她身上栽得多深,失去了多少。也不是没想过,迦南身不由已。但偏偏没真往这个点上深处想。 他只想了自己。 所以重逢以来,他把以前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在她身上。 迦南要强,过往的苦衷从来不提。甚至不将其称作为苦衷。 大概,会是教训。 不应该是这样的。 在他看来,当年邬慈死后,迦南应该在宁崆身边越加风光无限,权名倍收,而不是凄惨到被宁崆算计在内丢了眼,近乎销声匿迹了两年。 事实总是擅长甩人耳光。 许应自责、懊恼过,现在他已经足够平静下来。 这次换他,好好地道个歉。 “对不起。”他看着被子里凸起的轮廓,低声道。 对不起,现在才知道。 对不起,把舒卿轶带到她面前。 对不起,许应在她面前没做个好人。 对不起,邬慈当年没帮上她。 太多了……. 这叁个字承载的东西太重。 他唤她:“迦南。” 看看他。 这次他不会让她再失望。 他没说出口。 只是漠然坐在床边陪了会儿。 他不逼她了,缓慢起身,“我先出趟门。”迈出一步后,他想起来,又折回来,俯身,隔着被单,他告诉迦南,邬父的死是意外。只是意外。跟她没关系。上次说的暗杀根本不存在,他疯了,才会故意让她痛。 而后,他又说了句对不起。 说完,他才出的房门,怀里的电话又开始震动,响了一阵后他还是接起,还是刚才电话里的邀请。助理说对方挺坚持,官位高,所以才有这个面子一定要把他请到场。市政府的那些叫得上名头的人,都在。 许应问了句:“还有谁?”他嘴里的这个谁,特指的是宁崆。 助理跟在许应身边久,许应的大小事务都是他接触,也摸得清他与宁崆之间暗藏涌动的争锋。 “宁氏的宁总也在。”助理回。 许应便没了二话,“半个小时后到。” * 地址在西郊农业园区附近的一所山庄,是早两年专门圈出地皮建设的,内部设有高档宾馆、豪华餐饮,设有各类现代娱乐休闲项目,日常消遣之余,还能便利召开上档次的中大型会议。 两名市委书记、还有宁崆围坐在一张自动麻将机前,空出来的位置是留给许应的。 隔壁桌是随从的下属,来闹闹气氛,也充人气。 许应被引入坐,率先点了根烟衔在嘴里,倒也不拘谨,外人都知道他是个没规矩的。就见怪不怪。 隔壁桌有人想站起来给许应点烟,见他先一步自己抽上,就换了包新的,撕开塑封,悄无声息地放到他手边。许应看到了,瞄了一眼。没说什么。 许应来a市这么久,也该拿出点什么表态度了。 受了招待,总要有所回报。 麻将洗匀,迭好,抓牌,第一局结束地快,说是说先热热场,但喂牌喂得明显,第一把就让许应赢不少。掏钱的人反而开心,夸许应牌技好。 许应态度始终很淡,对牌的兴趣不大。 但又不能直接掀了这股世风,还要生存于此,不迎合着,便是虚伪了。 他提了提唇,说:“运气。” “可不见得谁都有许总运气这么好啊。”正对面的市委书记笑着附和。 刚开始没人谈引资的事,都在变着法儿给许应喂牌,办事的方法有很多种,机关内讲究一个由表及里,浅入深出。 许应赢了几局,不想赢了,还故意放流,把手里和牌的张子打出去。 他看向宁崆:“宁总今日话很少,有心事?” 宁崆专注看牌,挑了只幺鸡打出,淡声回:“牌技不好,只能多专注些,不像许总,手气也好。” 许应皮笑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