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问清听懂了:“成为新的天道。” “对,二选一嘛,但十个人当中九个半都会选择离开,我是例外。” “鬼印的主人想成为新的天道,但舍不下七情六欲,于是将这些东西从自身剥离出来,成为了你?”柳妄渊接道。 男人揣着手点头:“不愧是二位,还是一点就通。” 他跟话家常似的将这些隐秘说出来,归根究底,宿问清二人奈何不了他。 “在下庄深,二位,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咱们就此别过。” “走?你走哪儿?”柳妄渊问道,自他身后,高大的金身法相随之展开,是帝尊打坐闭目的模样,左手朝外,手指微微伸展,像是要接住什么似的,这金身法相比起苏和的大了两倍不止,差一点点就要捅进雷云中。 柳妄渊以此抗住天劫,提起焚骸就往庄深脸上冲。 “渊帝呐……”庄深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缓缓抬起头,眼底浮现浅淡的笑意,像是小算盘打精的小狐狸。 宿问清心尖莫名一冷:“帝尊!”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自庄深背后蔓延出大片的白,将整个世界迅速包裹,刺目到灵力都没办法阻挡,宿问清飞身上前,意识被吞噬前堪堪被柳妄渊抱紧。 …… 不知过了多久,宿问清恢复了一些意识,缓缓睁开眼睛。 他一时怔愣,忘记自己之前在做什么。 而四周明亮庄严,是在神殿。 “仙尊,罪人庄深已经被押上伏魔阵中,等候发落。”一人上前,单膝跪地抱拳说道,满腔的凛然正气,好像即将诛杀什么罪大恶极之人。 庄深? 宿问清微微蹙眉,好熟悉…… “那就走吧。”他听到自己这么说,几乎不受控制。 神殿正殿外有一方空地,四周高柱耸立,上面刻着的全是符文咒术,被浸入了先祖力量,一旦启动,跟中间的印刻连在一起,便是足以令万鬼哭嚎万魔色变的伏魔阵。 而此时伏魔阵中跪着一个人,一身黑衣,血色从他身下蔓延开,青年低垂着头,头发散乱。 一阵钟鸣声过后,一旁的神官大声呵斥:“罪人庄深,混入清珪门后灭其全门上下一百六十二人,后屠杀先天灵根者三十一人,你可认罪?” 庄深像是晕了过去,只是铁链动了动。 神官又问道:“你可知罪?!” “罪?”庄深这次开口了,他嗓音发哑,尽是嘲讽:“我只恨杀的不够多。” “你放肆!” “清珪门为了区区一个五品法器赖我兄长偷盗,后前任神官将他压上斩妖台,不问青红皂白废去修为,又因施法过重让他神魂俱灭?哈哈哈哈……”庄深笑声癫狂而刻骨,他蓦然抬起头,一双俊俏的桃花眼中满是血色:“这样的说辞你们信吗?!施法过重?不过是清珪门掌门觊觎我师兄法器,杀人夺宝,那神官大胆包庇罢了!” 等庄深回来,连兄长的尸首都没看到。 一旁的神官脸上挂不住,沉默片刻后说道:“后清珪门掌门亲自给你兄长立了牌位,交出的五品法器我们也还给了你,至于那神官也被废去修为罢免职务,这不是交待吗?” “这算什么交待?!”愤怒的咆哮响彻大殿,庄深露出一张过分年轻的脸,瞧着不过二十出头却已经化神后期大圆满,不依靠门派纯是个散修,能到这个地步可见天纵奇才,他有着一张不管男女都会神魂颠倒的面容,然而此刻这张脸上青筋暴起,恍如厉鬼。 “凡人尚且知道杀人偿命!凭什么我兄长死了?他们却活着?”庄深质问。 神官反问:“行,你即便要报仇,找那清珪门掌门跟上任神官即刻,何必屠戮满门?” “因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庄深是个亡命天涯的散修,他做事习惯干脆利落,不留余地,更何况这件事没有任何余地可留。 “胡说!”神官大怒。 庄深却不理会,忽然看向一旁的问清仙尊。 “仙尊?”庄深嗤笑:“您长年久居神殿不出,非大事不问,我倒是天大的面子,值得您亲自执刑?敢问仙尊,你们常言救一人既救苍生,生灵平等,那我哥枉死的时候,怎么没人来救?他受刑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