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小阿晏沙发上, 拍了拍手上的猫毛,说:“江医生坐, 我去给你倒杯水。” 江厌点了下头, 擦肩往沙发走。 江厌那么聪明,周晚意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 她做了亏心事怕面对,于是在厨房里磨磨蹭蹭了好久才端出来两杯凉白开。 已经将近过去十五分钟了,陆星白还没从舒筱房间出来, 周晚意往紧闭的房门处瞥了一眼, 认命地回了客厅。 男人端坐在客厅墨绿色布艺沙发之上, 小阿晏正懒懒地将脑袋枕在他的腿上, 一人一猫相处的极为融洽。 周晚意家里用来待客的杯子是带盖的白瓷杯,都是周鲁豫特地从瓷都某位大师手里定制来的,乍一看虽与普通瓷杯一般无二,可一旦遇到灯光,白瓷面上便显现出隐约的淡漠山水画。 江厌掀茶盖的动作稍顿,“这白瓷杯很有意思。” “我爸从瓷都带来的,据说是某位大师的退圈之作。” 男人淡淡的目光投来,压迫感尤为强烈。 周晚意不懂这些,只是下意识挺直了背脊,直视男人:“江医生是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她这样开门见山,一双明亮的丹凤眸直视过来,像风雨中扑着翅膀归巢的家燕,一身的孤勇。 “是有,”江厌手指轻点瓷杯,“但是目前来看没必要了。” 周晚意悬着的心倏然落下,原来她猜的没错,江厌果然知道。 她绞了绞手指,好久才冒出一句:“陆医生也快三十了,成个家应该不过分吧。” 男人敛眸,低笑了声:“是不过分。” - 陆星白是半个小时之后才出来的,下唇被咬破了一块,看起来尤为暧昧。 周晚意憋着笑将俩人送到门口。 临告别时,周晚意和陆星白说:“陆医生以后常来找我们家舒筱玩呀。” 陆星白原本清明的眼底染上了醉色,红着脸迷迷糊糊地望过来,“真的可以吗?” 周晚意视线转移到陆星白嘴唇上的伤口,有些好笑地说:“可不可以,舒筱没和陆医生说吗?” “你加把劲儿,”她顿了下,又道:“记得以后来的时候把我们家江医生也带上,不能我一个人当电灯泡。” 她说完这话,恍然抬头去看江厌。 男人长身颀立于翠绿的山茶花丛边,面容清隽,路灯落下在石子路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光影。 “你说是吧,江医生?” 男人单手拉开车门,背影清绝,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周晚意刚才所说的那番话。 她一掌重重拍在陆星白肩上,“多在江厌面前给我刷点存在感,我就在舒筱那里给你多说点好话,知道没。” 陆星白眸子亮了些许,重重点头。 “还有,”周晚意下巴扬了扬,指向江厌的副驾驶,“帮我盯着点儿,可千万别让别的女人坐了那个位置。” “这你放心。” 趁着陆星白上车的间隙,周晚意绕到驾驶座车窗那侧,笑着挥手告别:“江医生后天见!” 汽车缓缓驶离视线,直到黑影在视野里消失,周晚意才关门回屋。 一进门就对上舒筱那张笑得没正形的脸,周晚意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 “你可真行,都给陆星白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整不会了!” “爷讲究的就是快准狠,进度条直接拉到最快,哪里像你,追个人还要扭扭捏捏。”舒筱看了她一眼,嫌弃道。 周晚意撸猫的动作一顿,撇了撇嘴闷闷道:“你这是建立在陆星白对你也有意思的基础上,江厌完全就是个木头啊,任凭我使劲十八般武艺都没能够撬动他的心。” “那她对你的态度呢?”舒筱眯眸,“有没有改变?” 周晚意略微思考,“上周在秋水镇的时候,我说怕黑的时候牵到他的手了。” 当时乞巧节,秋水镇街角的红灯笼映亮了半边天,她不过随口胡诌几句鬼话,男人竟然也没将她的手推开。 指尖交接,男人偏高的体温像疯长的凌霄花一样在周晚意掌心肆意攀延,暧昧失温。 她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现在对我的态度,应该是属于不排斥吧?” “来来来,爷跟你说说。” 舒筱犹如一个情感大师一样揽过周晚意的肩膀,“这追男人呢,一共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认识期,这个阶段得慢慢来,要到联系方式后的那段时间得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来,不然就会显得你特别地轻浮普信。” “等你们俩能够像朋友一样熟悉地交谈时,再进入第二个阶段,直球期。” “直球期一定要直白主动,不要怕被拒绝,使劲儿撩,打持久战和心理战,一直打到男人适应了有你的生活为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