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得有些急,连声线都是颤抖的,听不出几分怒意。 江厌伸了手想要抱她,但又怕自己站在雨里浸的一身寒气渡过去,于是抬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半道将动作改为轻拂她的发顶。 他的手指被雨淋得发白,湿凉的温度从头皮一路蹿下来。 周晚意的视线闪了下。 砸在眼皮的雨珠子倏然被挡掉,他扯唇笑了声,“你怎么出来了?”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问题直接抛给她。 经他这么一番委婉的提醒,周晚意才想起来自己白天信誓旦旦说过的话。 “我这是出于人道主义,关心下残障人士。”她说完刻意指了指脑子,自圆其说地笑了下。 江厌也没跟她计较,只是说:“下班之后开车路过这里,突然就想来看看你,但又太晚了,就没进去。” “所以就一直在雨里站着?” “也不是,”男人垂下眼睫,“我来的时候还没下雨。” 周晚意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敢想,如果自己没有因为要拿那个落在车里的吊坠,那他会在这场大雨里站多久。 她仰起脸,艰涩地问他:“那下雨了为什么不回去?” 江厌低头凑近,“因为我想赌一把,赌你会不会来撑伞。” “果然,我赌赢了。” 雨声乒砰,一点点砸落在伞面,边上绿化带里的新土被雨水浇得湿润,混杂着夜风一起朝他们吹来。 周晚意眼眶有些热,轻声骂他:“傻子。” 江厌微弯,却还是要装作没听到,问她:“你说什么?” “没什么,”周晚意压下心头情绪,反手开门,“跟我进来换衣服。” “好。” - 幸好家里灯火通明,黎秋知和周鲁豫都还没睡。 江厌淋了一身,站在门口,挺局促的。 “小江这是怎么了?” 黎秋知放下老花镜,目光像刀一样朝周晚意刮去:“是不是你干的好事儿?” 周晚意真是无辜,善心大发当了回好人,却要受自家母亲平白无故的怀疑。 刚要出声反驳,手就被身侧男人攥住,带着潮气和凉意的长指与她十指交握。 “是我自己没带伞,不怪晚意。” 这话听着像是给周晚意解释的,但他语气里带了点委屈的意味,听起来有点……茶茶的? 周晚意怕黎秋知多想,赶忙把他推进一楼的浴室,“你先冲个澡,可别着凉了。” 直到把浴室的门全部关上后,周晚意才回头朝自己的父母尴尬一笑。 “我去找下爸爸有没有没穿过的衣服。” 说完她就逃似的跑上楼。 周鲁豫年轻的时候很潮,即便是退了休也是个潮老头,花衬衫polo衫挂了满满一衣柜,倒是方便了周晚意寻找。 她的目光落在最里面那件还没拆的红色大花衬衫上,只犹豫了片刻,手却不鬼使神差地拿了下来。 江厌一直都是严肃正经的,周晚意很少见到他松弛散漫的时刻。 所以她,真的是有点好奇。 家里有人,而且男女授受不亲,所以花衬衫是让周鲁豫拿给江厌的。 黎秋知在厨房煮姜汤,周晚意看了一眼想要进去帮忙却被赶出来。 她无所事事,于是回房间把空调温度提前调高,免得待会儿睡觉的时候又湿又闷。 可她还没在房间待多久,门就被敲响。 很轻的三声,要不是四周太过静谧,周晚意根本听不清。 她放下遥控器去开门,却在下一秒被扯入一个覆满浓烈玫瑰香的怀抱。 走廊没开灯,暗得要命,她连人脸都没看清,却无比笃定地觉得是江厌。 “你他妈疯了?” 黎秋知和周鲁豫还在楼下,舒筱在隔壁房间睡觉,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门口拉拉抱抱像什么样子?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那我们进房间?” 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没给周晚意半点拒绝的余地。 他拥着她,反手将门反锁。 “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