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麻绳上悬挂着刚洗的衣裳,还往下滴着水, 东边墙角整整齐齐地摞了一人来高的干柴, 欢声笑语时不时地从厨房里传来。 玉珠今儿精心捯饬了番, 穿了浅紫色裙衫,长发梳成浮云髻, 除了插戴枝金芍药步摇外,还特特簪了朵红山茶花, 眉子勾成了柳叶, 为了配衣裳,眼妆用了红偏紫的胭脂, 惹得吴十三时不时的朝她看。 此时,她正立在厨房的灶台前,忙着蒸糯米糕, 而身后的方桌跟前坐着福伯、璃心还有吴十三,他们在剥蒜、摘菜。 因太后娘娘薨逝,国丧期间,民间禁音乐嫁娶十天, 之后不禁, 正巧八月十五在期内, 官府便将今年的中秋佳节挪在九月十五。 今晚外面街面热闹得很,有花灯展、猜灯谜和杂耍等节目,家里也热闹,他们从早上就开始准备食材,打算做荤八碗素八碗,席面就摆在院子里,到时候大家便可以一边赏月裳菊花,一边吃珍馐美酒。 毕竟这是和十三过得第一个重要佳节! 这一个半月,玉珠过得很幸福。 原本她想第一时间去找女儿,可想到此番师父重伤,需要人照顾,所以她和十三商量了下,决定暂且留在洛阳,侍奉在师父身侧,等他伤势稳定了,再做其他打算。 再者,十三这次也受了不少伤,需要时间来调养恢复。 说来就气,他嫌祛疤膏太香,怕抹了招蚊子,总不愿擦,结果呢?她凶狠得把这小子堵在墙角,喝命他立马将衣裳脱光光,她亲自动手,给他擦药膏。 毕竟这么漂亮的身子,有疤痕得多碍眼。 结果擦着擦着,就叫这小子哄骗到床上去了,唉,又被“收拾”了。 想到此,玉珠悄悄朝方桌那边看去,今儿十三可真俊哪,黑发用玉冠子竖起来,穿着体面的方领深紫色长衫,别说,这人身材样貌绝佳,好好打扮一下,当真赏心悦目,适合夜深人静时独自把玩。 吴十三正在剥蒜,察觉到有人看他,仰头一瞧,正巧与玉珠四目相对,男人粲然一笑。 玉珠脸红了,抿唇偷笑,低头接着洗糯米。 “姑爷,明儿陪我去一趟王庄罢。”福伯摘着芹菜叶子,瞥了眼一旁切肉的女儿璃心,“我想再去瞧瞧那个宋逢春。” 吴十三笑道:“行啊,那咱们吃了早饭就去,回来时我去趟集市,买上几片瓦,把厨房顶子补一下,前儿晚上下雨了,水从缝隙处漏进来,把米都给打湿了。” 福伯忙笑道:“这点小事你就别管了,现在活儿尽让你干了,又是挑水、又是劈柴补瓦,还得抽空去相看镖师,太累啦。” 吴十三大手一挥:“这有什么的,顺手的事。” “不成不成。”福伯连连摇手:“你是姑爷嘛。” 玉珠听到这儿,笑着插了句嘴:“快打住,别叫他姑爷了,我还没打算嫁他呢。” 吴十三听见这话,扁着嘴,朝女人扔了一小瓣蒜。 玉珠轻巧躲过,笑骂:“瞧瞧,还敢打我呢。” 福伯自然明白俩人在打情骂俏,故意笑道:“姑娘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们俩可是惠清主持见证,王爷保媒的,你哥哥信中也说同意了的,很想尽快见到妹夫,等回江州后就办事,我叫声姑爷又没什么。” 玉珠莞尔。 之前福伯虽喜欢十三,但因为他的身份,始终抱有些许成见,经过这次的事后,尤其听了十三在王府的那两日是如何的舍身取义,又如何的英勇无畏,顿时对十三的印象大为改观,后面福伯在给哥哥的家书中,三页中有两页半在夸十三,成日家姑爷长姑爷短,时不时还找姑爷下棋喝酒,关系就跟父子似的。 有一晚,十三抱着她忽然哭了,说过了二十多年,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家,什么是家人。 “唉,你们俩干麽去找宋大哥。” 璃心撇撇嘴,将案板剁得咚咚直响,不满道:“你俩不怀好意,像去打人似的。” 吴十三忙笑道:“不打人,就是去和宋老爹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 璃心咚地一声将菜单剁在案板上,都急红了眼:“商量什么?有什么可商量的,逢春哥你们俩不是见了很多次,之前想法设法打听他,甚、甚至还故意用逛窑子考验他的品行,可查出什么了?我逢春哥就是个老实头,大好人!” “你看你这丫头。”福伯柔声道:“我和姑爷不是担心你嘛,婚事我们是同意的,宋逢春那孩子的确不错,只是咱们不日要回江州,这不,我和姑爷去跟他爹老宋头商量一下,看逢春能不能跟着去。” 吴十三紧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