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微笑道:“宝宝,天热了,晚上洗澡时可以放一些茉莉花,不生痱子。” 元墨答应着往里走,齐叔唤住她,回头轻言细语交代了云姨几句,走过来,看了看元墨手里抱着的大锦盒,“送阿九姑娘的?” 元墨点点头。 “阿九姑娘……”齐叔迟疑一下,道,“不是普通人。” 齐叔是红馆里的闲云野鹤,只要和云姨无关,他极难得多吐露一个字。 “我知道。她会是我们家最红的花魁。” “不是指这个。那夜她发号施令的样子,不像是普通女伎。”齐叔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有极其复杂的神情,“我见过一种人,从出生起,所有人就要听命于他们,所以他们早就习惯命令他人,并且容不得半点忤逆。这位阿九姑娘,很像这种人。” 可她就是个女伎啊,和一车女伎被她一起救出来的。元墨道,“那天可能真是吓着她了,她本来就性子高傲,人又有点小性子,开不起玩笑。” 而且气性很大。 元墨在心里补充一句。 “我……也说不准,只望你多留一个心眼。” “嗯嗯,知道了!”元墨随口应着。她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哄好阿九。 门上“笃笃”两下轻响,阿九开了门,却不见人。 “喵。” 地上一只锦盒,铺着软垫,一只雪白的奶猫趴在软垫上,小嘴粉红,对着阿九,又软绵绵地“喵”了一声。 一人一猫对视了半晌。 阿九手一动,准备关门。 “这位天仙般的美人姐姐,求求你,收下我吧。”柱子后头传来捏着嗓子的声音,“等我长大了,我会给你暖床、打蚊子、捉老鼠,我会还给你唱歌,喵喵喵……喵喵喵喵……” 像是附和一般,小奶猫也“喵喵”叫个不停。 阿九没好气:“出来。” 元墨从柱子后面钻出来,把小奶猫捧给阿九看,一脸讨好:“你看,它才半个月大,毛茸茸的,软乎乎的,可爱得不得了!要不要摸一下?” 一般姑娘哪里忍得住?早就接过去抱在怀里了。然而阿九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元墨,令元墨觉得自己很像一个白痴。 元墨讪讪地把奶猫搂在怀里,低了一回头,再抬起时,一脸坚毅:“对半。” “什么对半?” “按规矩,评花榜时所得绢花,主办的乐坊得一半,送选的乐坊得另一半,那一半咱俩对半分。”元墨道,“不单是这个,明年要是我能主办评花榜,所有银子也是咱俩对半!” 阿九打量她:“瞧你这一脸肉疼的表情,该是真心悔过了。” “真心真心真心!不是真心天打雷劈!” “可我为什么要答应?”阿九问,“我去,你少一半收入,我不去,你那一半的收入都没有。我不要一半,我要全部。” “你!”元墨不敢置信。齐叔说得没错,阿九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哪有这么狠的心? 阿九平静地回视她。 “六四行不行?”元墨哀求,“你六我四。” “不行。” “七三!” “不行。” “八二!八二总行了吧?你吃肉,总得给我一口汤啊,再说你虽然好看,可我也要砸钱啊,八二,真的不能再少了……” 阿九作势关门,元墨扑上去拦住:“九一!九一!”跟着眼眶含泪,“好阿九,红馆的情形你都看到了,我上有老,下有小……” 阿九打断她:“小在哪儿?” 元墨想了想,举起奶猫:“它!” 奶猫:“喵。” 元墨:“总之我真的不能没有钱!我至少得还夏婆子的银子,你不知道,我已经把红馆押给了夏婆子,要是赚不到钱,红馆就是她的了!” “哦……”阿九点点头,“你还真是破釜沉舟啊。” 元墨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急道:“这事儿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千万别说出去!” 阿九看着她片刻,回身:“进来。” 元墨乖乖进去。 “坐。” 元墨坐下,抱着猫,人和猫一样乖巧,一动不敢动。 阿九倚在榻上,以手支颐,打量她:“二爷,你救过我,我不是不知恩的人。既然你的处境如此艰难,我也不能逼人太甚。这样吧,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不单可以去应选花魁,并且分文不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