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的人是她,这会儿不想要这身份的人也是她。 或许她真的是太渣了吧,元墨就见姜九怀脸上从期望转失望,从失望转为恼怒,又由恼怒转为无奈,最后他端起杯子,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把杯子往她手里一放:“滚。” 元墨从来没有见过姜九怀的神色如此清晰地变幻过,接了杯子兀自呆呆的,好一会儿才转身往外走。 “哪儿去?”姜九怀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不悦。 “就……滚啊。”元墨喃喃道。 “让你滚你就滚,干别的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此时的姜九怀仿佛成了个火炉子,一点就着,一烧就旺,他怒道,“你离了这里预备去哪儿?” 元墨老实答:“去找元宝和师兄挤一挤……” 姜九怀一口气给她堵在胸口,生生背过去。 元墨也发现他好像被她那一下子伤得狠了,看上去仿佛随时都能昏厥过去,连忙改口:“那……我去女伎房里睡?” 姜九怀深吸一口气。 他发现他早晚会给她气死。 “让人送一床被子过来!” 元墨刚想说不是你老人家让我滚的吗? 才张了张口,姜九怀立即道:“不许再废一句话,否则我回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拆了红馆!” 元墨默默地闭嘴。 默默地想:请问除了这一招,您还能来点别的吗? 等被子送过来,她抱着被子犹豫了一会儿。 姜九怀留她睡下,不会是想把前面没办完的事办完吧? 不过,再看看姜九怀发青的脸色,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多虑了。 作案工具已遭重创,她应该是安全的。 就算不安全,她也可以再给他来一下子。 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他发现她是女扮男装! 第二天清晨,整座乐坊都在寂静之中,姜九怀睁开了眼睛。 门口有脚步声徘徊。 门扇撼了撼。 外面的人在推门,但因为拴了门栓,没推开。 枕边,元墨呼呼大睡,脸颊睡得红扑扑的,一条腿搁在他的腿上。 姜九怀端详着她的睡颜,下了四字判语: 没心没肺。 笃笃,门上两下轻响。 姜九怀眉头皱了皱,元墨睡得正香,丝毫不察。 他轻轻把她的腿拎开,披衣开门。 门外是茉莉。 她显然已经梳洗过,有了脂粉的装饰,比起昨日的憔悴,今日的她虽削瘦但清秀,确实像一朵在清晨含露的茉莉花。 见了姜九怀,她微有一丝意外,不过还是盈盈一礼:“奴家见过恩公。”她一手端着铜盆,一手提着铜水壶,臂上搭着布巾,行礼之时却不显累赘,细细腰身一侧,倒显出十二分的窈窕。 姜九怀淡淡道:“恩公?帮你的人可不是我。” “帮奴家的人是二爷,但二爷只是一介坊主,若非恩公的权势富贵,事情哪能办得这么顺利?”茉莉含笑说着,朝屋里望了一眼,“二爷可起了?奴家借天香楼的厨房做了二爷最喜欢的早点,还请恩公赏脸一道尝尝。” 姜九怀看了她一眼,走出来,带上房门,“跟我来。” 茉莉连忙跟上,“恩客可有什么吩咐?” 姜九怀走出一阵,在走廊上站住脚。 春天,庭院中草木繁盛,姜九怀道:“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陶潜这句诗写得当真是不错。” 茉莉忙点头道:“陶潜的诗自是很好,很衬这景色呢。恩公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 姜九怀没有回头,冷冷道:“跪下。” 茉莉一惊,娇怯怯跪下了:“恩公……” “你一大早起来想去服侍你家二爷?” 茉莉颤声道:“……是。” “你连她起床的时辰都不知道,还谈什么服侍?在红馆的时候,她什么时候在巳时之前起过床?” “这……奴家离开乐坊太久了,一觉醒来只想好好报答二爷,一时记不得二爷还没起,确实是奴家错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