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克制。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 就在手边。 就在怀中。 他是风尘仆仆的旅人,因为漫长的路途和等待而又干又渴,而她是最鲜美多汁的果子,就挂在触手可及的枝头。 “主子,古世子来、来——”平公公执着拂尘而入,愣在当场,“来”了好几下,“拜”字愣是没出口。 不是说要再晾一个月的吗? 怎么现在就登堂入室了? 元墨连忙便要挣脱,姜九怀的手却握得更紧了,另一手还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口里道:“让他进来。” 你想干什么? “二爷不会以为三百两银子的月例那么好拿吧?”姜九怀贴在她耳边道,“古清是京城有名的大嘴巴,有些事正好可以借他的嘴一用。”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为零,他说话时嘴唇几乎碰到了她的耳朵,元墨神魂都快出窍:“我我我我把银子还你行不行?” “不行。”姜九怀微笑,依旧握着她的手,慢条斯理磨着墨,“那份契约书你没找个人帮忙看看?你已经将红馆抵押给我了,一旦违约,可是要赔的。” “轰隆”—— 元墨只觉得五雷轰顶,脑浆全被这句话给烤焦了。 那边厢,平公公已经引着古清进来。 换作常人,见主人家正搂着一位清秀小厮,恐怕要失色告辞。 但古世子可不是常人,他久经风月,对这等事情司空见惯,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生出一股亲切之意——咦,原以为这家主大人冷傲逼人、高不可攀,原来也是个会怜香惜玉的风流主儿,是同道中人呐! “哎呀,许久不见,家主大人兴致越发好了!”古清笑呵呵道,“炎夏昼长,家主大人有如此美貌娈童做伴,磨墨写字,当真是风流雅事。” 再一瞧,这娈童十分眼熟,竟是当初红馆的坊主,心下顿时恍然大悟,他是少数几个知道姜家家主为除内乱扮过花魁的人,一联想,姜九怀定然是在红馆期间,就和这坊主好上了,所以才这般你侬我侬,如胶似漆。 他还同元墨打招呼:“二爷这是来府里了?红馆的生意不做了?” 元墨无语问苍天,古凝碧那么冰雪聪明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拎不清的叔叔! 有事儿赶紧说事儿,说完赶紧走人好吗! 姜九怀却不着急,他心情十分好,问道:“世子到该,不知有何要事?” 古清这才想起正事,满脸堆笑道:“舍下有件小小喜事,家父治几桌酒席,想请列位亲友赏光聚一聚。”说着,递上大红烫金帖子。 平公公双手接过,打开呈给姜九怀。 姜九怀“哦”了一声:“原来令郎已经这么大了。” 古清笑道:“哎呀,此事说来直如做梦一般。父亲与我皆为古氏一脉后嗣烦恼了这么多年,谁知道突然发现我昔年的一位红粉知己早在多年前便为我诞下孩儿,如今正是要让这孩子认祖归宗,所以想请各位做个见证。” 和姜家的枝大叶大不同,古氏人丁一向单薄,有个儿子从天而降,古清当然是喜不自禁。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古清走后,姜九怀松开了元墨。 再不松开,她只怕要炸毛。 她的脸涨得通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气自己的蠢! 她居然会相信他真的对她放手了啊…… 居然真的相信单管个守房能拿到三百两一个月啊…… 居然真的给什么就签什么啊…… 她恍恍惚惚回头,发现自己就像一头被吃食引诱着的猪,一步一步走进了他的圈套里。太!蠢!了! 姜九怀只觉得元墨就像一只河豚,已经气到圆滚滚了。 为免她把自己气炸,姜九道:“阿墨,你听好,一,你洗脱了红馆开罪姜家的污名,红馆又有生意做了; 二,你一个月三百两,已经实打实到手了; 三,只是要你装扮我的男宠而已,又不来真的,你其实也不会有太大损失,对不对? 四,我早说过了,若嫌少,月钱还是可以加的。不如这样,你的月例提到五百两,然后还能在公账上提银子,每月额度,就和姜其昀并肩吧。” 元墨还是很气,非常气,并且发誓言绝对不会再相信眼前这人,但拼命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小昀一个人能提多少?” 姜九怀伸出一只手。 元墨只觉得肚子里的气顿时开始咝咝往外漏:“五百两?” 月例五百两,再加公账上五百两,那那那岂不是一千两? 每个月!一千两! 元墨眼前直冒金光。 姜九怀更正,“十七是除我之外唯一的嫡脉,区区五百两怎么能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