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红馆的大门才翻修过,漆涂得又红又亮,楚天阔的手抚向门上某一处,出神半晌,忽然哈哈大笑:“好,好,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动手了呢。” 那一处隐隐像是像人划了一道线,凑近细看才发觉是用极薄的利刃直插了进去,利刃消失,留下一个肉眼几乎察觉不了的痕迹。 元墨想到了一个人。 凝水成冰,以冰为刃。 “烟霞客?”她试探着问。 楚天阔眼中豪情涌动:“不错,这是他下的战书。” “不行,绝对不行!”红姑道,“你若是要去,除非我死!” “嗐,不就是比个武嘛,我也确实想试试那家伙的冰刃……” “以前是你说的,你们功法相克,一旦动手,便是性命相搏,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去搏这个命?” “以前是以前,现在战书都下到我手上了,难道我楚天阔要当缩头乌龟不成?” “他下归他下,不理他便是了!” 屋内的争执已经持续了半天。 元墨站在院子里,她虽然和红姨是一个心思,但也知道师父是江湖中人,下了战书却不迎战,乃是江湖中最为不齿的行径,师父一生光明磊落,绝对不愿落下这种骂名。 但如果真的动手,就是生死之争,谁也没有把握说哪个一定能赢。 叶守川匆匆从衙门赶过来。听了听屋里的情形,皱眉问道:“烟霞客和师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突然下战书?” 元墨摇头。 在西山消暑的那段日子,她留心过烟霞的消息,结果西山无论是贵人还是下人,谁也没有见过这个人,有人甚至听到他的名字就瑟瑟发抖,颤声问元墨这魔头真的在西山? 也许那天在西山出现,烟霞客真的是路过吧。当时元墨这样想。 可这决战地点赫然又是西山! “烟霞客一直在西山!” 叶守川迅速得出结论。 那辆马车就是送往西山的,烟霞客杀了送女伎的崔王八和铁老六,又杀了指使崔王八和铁老六的姜长任,显而易见全是为了灭口。 难道烟霞客是女伎失踪案的主谋? 屋内,不知楚天阔是怎么哄的,红姑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不一时门开了,红姑再没有反对,只是眼圈发红,显然才哭过。 叶守川道:“师父,烟霞客是重案嫌犯,三日之后徒儿可否带人随您一起进山?” 元墨眼睛一亮,很好,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楚天阔道:“上山可以,不得接近银瀑一步。生死相决,天地作证,老子的名声可不能坏在你们这两个小坏蛋手里。” 这两日,红姑在楚天阔左右寸步不离,望向楚天阔的眼神简直叫元墨心碎。 元墨问红姑为什么会肯,红姑凄然道:“我不肯,他便真的不会去吗?他哪里是那种人?现在我只盼他赢过这一战,然后说话算话,退隐江湖,终身长伴我左右,再也不离开。” 元墨没想到师父为这一战竟然肯许这样的诺言,看来这两大绝世高手在心中无时无刻不想着和对方一决高下吧?只不过靠理智生忍而已,现在烟霞客率先豁了出去,师父是无论如何都要应战的。 楚天阔像个没事人似的,照旧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搂着红姑道:“红儿乖,别老哭鼻子,哭着可没有笑着好看,这我还没死了,就算我死了,难道临死前你要给我一直看一副哭相么?” 红姑趴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你这杀千刀的!” 去西山赴约的头一天晚上,云姨抚琴,红姑起舞,元墨终于见到了二十年前双璧合艺的盛况。 云姨的琴声真美,和姜九怀比起来,她的琴声深情满溢,琴弦的每一次震动都是在向着某人发出一声倾诉。 而红姑剑舞则真是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红衣飞舞,似乎随时都会凌空而去。 元墨眼睛有点酸涩。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美的琴,也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的舞。 平京双璧,名不虚传。 第三天,楚天阔一大早便离开了红馆。 他需要前往西山,保持最佳的状态,迎战最强的敌人。 叶守川准备带着人去山下布防搜查,一来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二来也能第一时间知道战况。 元墨也要去,但就在这个时候,姜九怀来了。 长长的队伍跟在他的身后,一色儿系着红绸,执事也都穿着红衣,一看就是姜家家主要办喜事。 叶守川挡在门口,淡淡问:“家主大人这是干什么?” “下聘。”姜九怀道。 “今日不宜,家主大人请回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