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明看到你了对不对?” 屏风后,墨蜈蚣走了出来:“当时我的头巾掉了,以二爷的眼力,应该是发现了。” 已经看到了黑蜈蚣,已经到了门口,为什么没有来找他兴师问罪? 姜九怀揉了揉眉心,仿佛能看见元墨在门口时的纠结,以及离去时的绝然。 这蠢货,还真是犟。 红姑的清醒只维持了两炷香时间。 元墨请教季云安,若是因癫疾长期头脑不清醒,施针是否有用。 季云安问:“患疾多长时间?” “十九年。” 季云安叹了口气:“这套针法只能短期压制,尊亲是因病的时日短,且症状不是很严重,所以才能奏效,时日太长或是病情太重,都没什么作用。” 元墨有点失望。 十九年前送进皇宫的那封信,到底是像红姑说的那样请皇帝出来见一面,还是像皇帝说的那样,和他断情绝义? 她们都没有看过信的内容,里面写的到底是什么,只有娘自己知道。 言妩从里间走出来,季云安连忙扶着她,言妩向元墨深深一礼:“二爷,昔日不告而别,还望恕罪。” 元墨回想起当初那个心心念念要把言妩拐回来当花魁的自己,不由一笑。 才过去几个月而已,那样单纯的心境已是恍如隔世,现在的她好像被无数道看不见的线缠在一起,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茧正在成形。 真想回到那个时候啊。 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还没有发生。 让这两位舟车劳顿的夫妇赶紧歇下,元墨习惯性到了大厅二楼的雅间。 托那批新女伎的福,红馆生意兴隆,厅上十分热闹,当然也有她这个新晋公主的传奇加持,就算平时不大逛乐坊的,也想看看这位公主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 灯红酒绿,笙歌阵阵,这本来是她最喜欢的东西,可现在连这些都不能让她开心。 如今生意好了,银子要多少有多少,她还变成了高高在上的贵人,可是,她还是不开心。 不开心! 从前的她一直以为没有什么事情是一笔银子解决不了,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大笔银子。 可现在她懂了,哪怕再有钱,再有权,发愁的事情并不会少,甚至还会更多。 她一杯又一杯地喝酒,把自己灌得头晕眼花,她以为醉了就可以忘记这一切,哪知不知,她满脑子还是——阿九是姜家的家主,而她是风家的公主。 忽地,她随手抓住身边经过的一人:“去,给我买碟花生。” “花生?”那声音有丝迟疑。 “对,快去……”她从怀里往外掏银票,如今她不缺钱了,再也不会缺钱了,一掏一把,全是面额一百两的银票,“去,去买花生……” “你找死么?”那声音有点恼怒。 “不是,你不知道,那个公主吃不得花生,一吃花生就喘不过气来,我得试试,兴许我吃得呢?那样我就不是公主了……” “不是公主又如何?” “不是公主,我就可以嫁给阿九啊!”元墨打了个长长的酒嗝,一肚子的酒都涌到了胸口,她强行把它们按回肚子里去,长长地叹了口气,“阿九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阿九,可我是公主,我就不能嫁,我……我想嫁……” 那人矮身在她跟前蹲下,仰脸看着她:“不管你是不是公主,你的阿九都愿意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