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脸上无非两种表情,悲或喜。 顾成业不同,眉目清冷,无大喜大悲表情,最多牌面够大时,唇角上扬,含一抹看不清意味的笑容,像在牌桌上运筹帷幄的老手,可实际上,他很少上赌桌。 黄赌毒,年少时一样不落,现在年纪稍长,历经万事,也只剩头一样还有些心思罢了。 十局刚过,赌场内发生高声争吵,随后在一霎中安静下来,原来有人连输,跳到赌桌上闹事,像有提前商量好的一样,接二连叁的有人起哄,说赌场作弊,只输不赢,纸牌筹码哗哗扫一地。 所有人都看向闹事出,低声议论的同时围观起来。 陈姜带人走过来,没动手,一副要赶人出去的样子,显然气势就要比闹事的低一头。 顾成业侧脸仰头看向身后大漠,下巴朝闹事的方向轻轻点了一下,大漠便阔步走了过去。 大漠比常人要高壮很多,鹤立鸡群,直喇喇的走过去自然引人瞩目,闹事的还没张口,一拳挥过去,人倒在地,抬脚踹过去,不留机会的滚着踹,脚脚用力往死里踹,地上的人很快口吐鲜血,但依旧未停,直到踹到墙面,翻不了身,一脚重重踩在他胸膛,压下去,瞳孔剧缩,面目扭曲,鲜血直接似水柱状从嘴里喷出来。 他的同伴横眉怒眼的从大漠后面扑过来。 大漠听着脚步,回身时手上一把匕首,正好刀刃插进最前面人的后颈,拔出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出去,匕首在空中飞速旋转,落到另一个人的大腿上,两人同时倒地,又扑来一个,抓住胳膊,过肩摔到后面墙上,咚咚几声掉下来,听的人心肝胆颤。 大漠脸色未变,因为毫不费力。 看客表情丰富,却没有出声的,至多交头接耳,如蚊蝇低声,却也听不清到底议论了什么。 赌场闹事多见,但多是拖走教训,第一次当着看客就教训人的极少。 叁个闹事的咿咿呀呀,故作声势高声吼叫,大漠又抽了一把匕首,比刚才的还要长些,寒光折射出他眼中杀意,叁个人才你搀我扶的连滚带爬落荒而逃,临走,狠话都不敢放。 顾成业回正身子,神态自若的迭起双腿,换个更舒适惬意的姿势,手指在牌桌上含笑冲着美女荷官点两下,示意继续。 陈姜善后吆喝大家继续,不自觉看一眼顾成业方向,只见他背影,心中略有忐忑。 耳光无声,打的脸最是痛。 闹剧结束,胆小的迅速溜了,胆大留下来继续赌。 还有几个人,趁着无人注意猫着身子鬼鬼祟祟的溜出去了。 苏月吃过晚饭换了衣服往赌场走。 马路对面卖碟的,入口处摆摊的,还有华欣酒店停车场保安亭的保安,都是陈姜放来盯梢的,加上之前周五叔逢年过节给各路大神上供,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知,就算临时通知也不怕,从下面另个通道跑路,直通华欣酒店内部地下室门,上去开门转个弯就是华欣酒店大堂,华欣酒店位于只字路口交叉地段,逃生路四通八达,抓现行很难。 苏月从窄小入口进入,下台阶,走过长长只有几盏地灯的昏暗通道,前面一扇重力门,推开便是另个喧嚣世界,分不清白天黑夜,所以常常有人赌到昏天暗地不知几时,上去日头高照,就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还有几步到门前,重力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道光影落在她脚边,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喧嚣声,似有千军万马奔腾出来。 看到出门的人,苏月面露惊讶之色,嘴巴微张,眼睛似月圆。 顾成业也很诧异,不过倒没有她夸张,收回手,往外走了两步,重力门合上,走道恢复昏暗安静。 苏月回过神,侧身低头避开他高高在上的视线,轻轻叫一声成哥,便打算提步溜走。 一步两步,苏月很急切的想消失在他眼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