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潇唇畔浅笑道:“倒不是因为这个,不过是和夫人有约罢了。” 孟景遥的脸色一僵,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卫潇方才那句话似是有几分炫耀的意味。 仙外楼有三绝,一绝是美食,二绝是美人,三绝是美景。其他的酒楼纵有味道不错的,也很少有像仙外楼这般高耸入云的建筑。在窗户前举目四揽,能够将半个京城的美景都收入视野。 侍者引着苏央入了包间之后,苏央便迫不及待的让沉香去开窗了。 吱呀一声,沉香推开窗户。忽然,她的视线停留在酒楼下的某处。 而那人,沉香于前些日子在宫里的宴席上见过,正是那宰相嫡女林语嫣。 沉香沉默半晌,方才犹豫着开口:“姑娘,您过来看看,这同林姑娘说话的,是咱们将军吗?” 苏央拉过沉香的手:“我们下去看看。” 奢华的雕花马车里,一个梳着双螺髻的婢女正为林语嫣整理发髻。 “姑娘,您真的要亲自向卫将军道歉吗?卫将军不过一介武人,哪比得上咱们大人,要奴婢说,派下人登门送点礼物就行了。” 林语嫣是宰相嫡女,身份尊贵无比,爱慕她的青年才俊能从街头排到街尾。便是宫里的公主也乐得和她打好关系。婢女自幼服侍林语嫣,从未见过她在哪件事情上低过头,更何况是低三下四地同人道歉。 林语嫣咬了咬唇:“你懂什么,若非如此,将军怎能看到我的诚意!” 林语嫣气不过,只觉得卫潇因那日于宫中宴会上和苏央的口角误会了她,把她当作了那粗鲁不知礼节的骄矜贵女。若她将误会说清,像卫潇这般有气量的男子,必然不会揪着事情不放的。 远远看见卫潇骑马过来的身姿,林语嫣下了马车,朝着卫潇的方向走去。 林语嫣咬了咬唇:“我今日来是特地向将军道歉的。” 卫潇道:“林姑娘,我应当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不希望再见到你。” 林语嫣的脸色顿时白了。她何曾被人用这样尖锐的言语评价过。她红着一双眼睛:“若没有那件事,我才应当嫁给你的,论家世才华哪个配不上你?你难道你不记得苏央是用什么样不光彩的手段嫁给你的吗?若是我们林家,早就该休弃这样的妻子。” “林姑娘,苏央是我的妻子,我容不得旁人对她肆意诋毁。你若执意如此,我不介意让京兆府评判事情对错。” “什么!” 林语嫣没有想到卫潇会如此绝情。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若是往京兆府走了一趟,不光她,她的父亲,她的家族都会一辈子遭人耻笑。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已有人认出了林语嫣是宰相家的嫡女,对着她指指点点。林语嫣羞得满脸通红,跺了跺脚,跑出了人群。 卫潇进包间的时候就感觉气氛有些奇怪。 往日里,苏央见到他来,总是会露出灿烂的笑容。 而今日,苏央只是低头吃小厮在正餐前头送上的几碟小菜。竹筷努力去夹起桌角的碗碟里一团凉拌的白萝卜丝,可不知为何怎么也不得章法。 卫潇伸筷帮苏央夹起那团萝卜丝,放在苏央面前的碗碟里,苏央却把碗碟推开,一双眼睛跟兔子似的红红的,就那么一转不转的望着他。 卫潇察觉到她身上的不对劲,温和道:“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我刚刚都听到了。” 卫潇怔愣一瞬,看着远处沉香点了点头。便知晓她方才应当是在酒楼底下听完了林语嫣同他的对话。 而林语嫣说的最后一句话,便直指当年他和苏央在宫中发生的丑闻。若是让苏央知道她是如何嫁给他的,她恐怕再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对她。 卫潇闭上眼睛:“对不起。” 他已对苏央和他在宫中因醉酒闹出的丑闻的生了怀疑,如今虽没有调查清楚,他已经打心底觉得那事并非苏央所为。 他亦有他的私心。不希望她知晓他与她的过去,像过去那般厌他恨他。 可无论如何,既然苏央问起,他理应将真相告知于她。 卫潇道:“那一日在宫中……” 苏央打断他的话:“夫君你别害羞,虽然我失忆了,但我看了话本,早就知道你班师回朝后不要功名不要利禄,攀上九十九级台阶在潜龙殿跪了三天三夜向圣上求旨娶我。” 已经决心将真相告知苏央的卫潇:“………” 在一旁充当隐形人的沉香:“………” 良久,卫潇捕捉到了苏央话中的关键词:“话本?” 苏央点了点头:“对呀,是卫莺拿给我看的。” 说罢便将话本里的故事一一将给卫潇听。 卫潇为突破身份的鸿沟求娶她一个庶女,靠着累累战功求得圣上下旨。因为礼部侍郎的独子害的苏央扭伤了脚,便背着她走过半个京城回家。苏央因为买不到一支新出的簪子难过,卫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