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眼下身子还是无力得很,却无论说什么也要自己捈药。柳青萍拗不过她,只得给了她一面铜镜让她去隔间,自己照着方便捈药。 经此一事,主仆两个都有些难为情,柳青萍知翠娘面子薄,只放了她在隔间休息。她则在棋盘上一面自己同自己下棋,另一面脑子里想着白日里的人和事。 不知不觉坊内暮鼓已经响起,鼓声叁百下,整个长安城开始宵禁。 十六条主路不得行人,不过坊墙内的热闹却不打烊,平康坊的喧嚣才刚刚开始。 戌时二刻,是与檀奴约定相会的时间。虽然时间已是差不多了,不过柳青萍却并没有立刻赴约,她燃了一炷香,掐着时间晚到了一刻钟有余。 檀奴早早就办好了差事,在暮鼓还未敲完时,就借着鼓声趁着夜色,摸到了廊屋这边的假山处。在那湿热的假山洞里苦候,也不晓得时间流转,左等不至右等不来,檀奴来回踱步,从没觉得时辰这般难熬。不过一想到柳青萍细致的眉眼,幽幽的女儿香,又觉得心泡进了蜜罐。 就在檀奴在难熬与甜蜜间左右为难时,柳青萍才姗姗来迟。 “叫郎君久侯了,是我的不是。”柳青萍却也没编造个什么因由骗他,偏叫他自己心里去猜。 果不其然,檀奴佯作怨怼地瞧了她一眼:“可是今日虞二郎在此,娘子满心满眼都扑在他身上了?” 这却是冤枉了柳青萍,虞二郎因要与高皎议事,是从南屏小峰那边开的角门进的乘云馆,寻常人是不知道他进来了的。不过他来的倒巧,今天白天这出“寒瓜大戏”正好叫他碰见了。 柳青萍在他胸膛上柔柔地吹了一下,娇笑道:“你个冤家,偏吃这些飞醋。我又去哪里探听得着虞二郎在馆里的?” 檀奴忙捉了她的手,放在唇上嘬了一口,温声细语道:“与你逗个闷子罢了,虞二郎如今正在中堂与几个举子宴饮,却没点那郑妙儿。那毒妇今天闹了个没脸,左宝琴也在,想是不敢往那边去的。再者说,如今公子有令,事情没查清之前,不准她接客的。” 柳青萍的手指被他吻得麻麻痒痒的,却又不抽开去,反而伸出一根手指去拨弄檀奴的唇瓣,腻着嗓子道:“咱们好容易亲近一回,说旁人做什么?” 檀奴听了这话,只拿那双妙目脉脉将她望着,山洞里微弱的光在他眼中闪动,如漫天星河一般。柳青萍爱极了他这双眼,伸出双手勾了他颈子,与他唇舌交接、交津唤唾,山洞外管弦笙歌隐隐传来,更显得这山洞里安静宁谧。两人啃嘴儿啃得忘情,彼此纠缠唇舌间啧啧作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