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三十分,阳光穿透雪纺纱窗帘照进室内。韩圣临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更多光线打下来,将他细緻的轮廓照得分明。 已经梳洗完毕,穿着简单的深棕色大学t搭灰长裤,韩圣临关了灯,走出房间时顺手带上了门,穿过回廊绕到厨房,又顺手将客厅和餐厅的灯全开了。 宽敞又豪华的室内,只馀他一人。若关上了灯,一切显得了无生机,彷彿是无人居住的样品屋。 他从上层柜子中拿出马克杯,又从抽屉里拿了一包即溶燕麦,倒入杯中再加热水,拿细汤匙搅拌。 端着泡好的燕麦走到吧檯,韩圣临面对着餐厅的方向,长型的大理石餐桌一尘不染,反射着光泽,已经许久没有使用。再过去是空荡荡的沙发,另一头的窗户也透下温煦的日光,窗帘的影子轻轻摇曳着,是这栋房子唯一温暖的角落。 韩圣临悠间地喝着燕麦奶,搁在吧檯桌上的手机萤幕亮了起来,来电显示「薛弼成」。 他手指轻滑过接听键,按了扩音。 「喂,哥你还在家吧?」 「嗯。」 薛弼成听起来松了一口气。 「呼,吓死我了。韩哥你千万要等我,千万不要自己出门,知道吗?」 「拒绝。」 「什么?」薛弼成尾音上扬,吓得不轻。「别闹了哥,我保证很快就过去,真的。」 韩圣临放下马克杯。「从你家到我家,捷运站距离26.8公里,捷运平均时速35公里,加上走路路程10分鐘,你到我家的时候是几点几分?」 薛弼成早习惯了突如其来的物理问题,苦笑一声。「你还有心情考我物理呢」 韩圣临瞥了一眼手机时间,补充道:「现在六点四十二分。」 「别以为多给资讯我就算得出来!」 「那先掛了。」 「欸等等等!你别这么无情嘛……你这样我要怎么跟耀叔交代?他把看顾你的重责大任托付给我,我就得克尽职责,一天也不怠慢。」 薛弼成口中的耀叔,全名韩时耀,耀时集团总裁,韩圣临的父亲。工作十分忙碌,一年下来见不到几次面,韩圣临又不愿跟陌生人住一块儿,顶多只能请阿姨定时来家里做三餐。幸好认识薛弼成这个老实的小子,又因缘际会下让他欠了人情,便嘱託他替自己好好看着儿子。 薛弼成将这道吩咐视为圣旨,自那一刻起贯彻始终,天天伴在韩圣临左右,一刻也没落下,就算不在身边也是一通电话随传随到。 韩圣临漫不经心用银汤匙搅着燕麦,每当拿他没辙的时候,薛弼成总喜欢老调重弹,听得他都腻了。 耳尖的薛弼成听出不对劲。「那是什么声音?韩哥你该不会又拿即溶燕麦当早餐吧?早告诉你这样营养不足,早餐就该吃丰盛一点,你是没听过早餐要吃得好,午餐要吃得饱,晚餐……」 『嘟』。 这道短促又无情的电子音,薛弼成也听过无数次了。即便如此,他缓缓拿下手机,看向萤幕上的「通话已结束」,心情仍是像被打入冷宫一般。 他无奈叹了口气,认命地点开聊天室开始发讯息。 韩圣临喝完最后一口燕麦,洗了杯子,这才看见薛弼成发来的讯息。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