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显放大了一瞬,“不认识。” 云渺:“你的胳膊上有着一道和他们一样的刺青……” 徐卫钟的神色忽然变得狠厉起来,他猛地站起来,在云渺没有反应过来前,一头撞向了眼前的玻璃—— 鲜红的血沿着透明的玻璃往下滑,成了红色的雨,诡异而血腥,云渺猛地站起来,后退一步。 电话还没有挂断,如同地狱里是声音在说:“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们会变得和我一样,哈哈哈……” 立刻有警察过来将徐卫钟控制住。 玻璃上残留的血小河一样往下落,相似的记忆在脑海里翻涌,嘈杂的声音在耳膜里此起彼伏,云渺脸色发白,一下坐在了地上。 边上的女警察过来将她扶了起来:“没事吧。” 云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一把抓过陆征留给她的钥匙,匆匆出了大门。 陆征已经到了关王庙水库。 十几年前,自来水厂没有大规模引用长江水的时候,这个水库一直是n市的重要水源地,现在它的功能主要是调峰蓄水,这里离居民区很远,四周长满了杂草和野树。 风调雨顺的时候,只有野钓的人会来这里。 发现尸体并报警的就是个来钓鱼的人,他戴着个黑框眼镜,有点驼背,五六十岁的模样,名叫孟伟。 刘宇正在做笔录—— 男人絮絮叨叨,讲了一堆。 “太吓人了,这是水鬼干的,水鬼是会找替身的,找不到替死鬼他们就没法投胎……” 刘宇笑:“别瞎说,什么年代了,什么水鬼不水鬼的。” 孟伟:“警官,你们年纪小不知道,很邪门的。我早上来的时候被草绊了一跤,刚扔杆就看到了这位。” 尸体已经被打捞起来了,用白布盖着,陆征快步走了过去。 “陆队,还是带上手套吧。”技术部的老张,递给他一双手套:“这位爷,死了起码十天了。” 陆征弯腰,掀开了白布,恶臭扑面而来,一群绿头苍蝇受了惊扰,飞起来又再度落下,在腐肉上狂欢。 饶是老张从业多年,见到这个画面,还是想吐。 要是给一般人,基本一个礼拜都吃不下饭,陆征靠那么近,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死者是个成年男子,体型魁梧,水将他的尸体泡的发涨发白了,面部被人用东西砸过,血肉模糊,而且时间长了,高度腐烂,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长相。 陆征查看了他的口腔,里面没有任何泡沫、淤泥或者水草,颈项有一道暗红色的勒痕,胸部没有肋骨压痕,不符合溺水死亡的特征。 很明显,这是一起死后抛尸案。 能搬的动这么个壮汉的,起码是个男人,强壮一点的可能会选择扛或者背,瘦弱一点的可能会选择就地拖拽。 陆征绕着那水库走了一大圈,春意正盛,四周的芦苇都长得非常葱郁,草长莺飞。 大自然的修复力是惊人的,十几天的雨水冲刷,已经让那些曾经存在过的脚印和痕迹全部不见了 唯一有痕迹的地方就是孟伟钓鱼的这个位置,从现场的破坏程度来看,参考价值非常低。 陆征眉头紧锁,半晌忽然问孟伟:“你上一次过来这里钓鱼,是什么时候?” 孟伟:“只要不下雨,我每天都来。” “一直都没看到他?” 陆征的目光极具压迫性,孟伟不敢讲假话:“没有看到。” 这么大的体型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很显眼的,过这么久才被发现,不应该。 n市最近雨水并不多,河塘沟渠因为半个月前的大雨都是满的,水库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开闸放水,也不可能是别的地方飘过来的。 陆征再度蹲下来,掀开尸体腿上的白布,果然,死者的脚踝上还有一截断掉的绳子。 凶手在他脚上绑了重物,导致他一直沉在水底没被人发现,由于某种原因,绳子断了,尸体才浮出水面。 孟伟:“所以我刚刚才说邪门,他估计是怪我没发现,故意给我使绊子,让我摔了一跤。” 刘宇笑:“你说的还真的挺玄乎,敢情他就是为了提醒你把他捞上去?” “你别不信,你看我脸上都被芭茅草划破了。” 孟伟说的是真话,陆征注意到芭茅草倒下去的地方的有一圈塌陷下去的泥巴,他的脚上也都是泥巴。 只是芭茅草的根部有一圈明显的油污,陆征弯腰在上面抹了把,似乎是机油。陆征提醒技术将那机油收集采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