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声熟悉的冷笑: “顾娉婷,算你有胆,居然真的来了。” 是许佳慧。 顾娉婷失落的同时,却放松了情绪。 视线穿过昏暗的大厅,朝传出声音的一间半掩房门的室内看过去,淡然回道: “厉夫人,既然我人都来了,你也没必要躲着藏着,说吧,你想做什么?” 卧室门打开,许佳慧从里面抱臂出来。 “不急着进来看看人吗?她现在可没办法迎接你了。” 许佳慧朝门里甩了下头,而后故作悲悯的目光落在里面,不再看她。 不好的直觉划过脑海,顾娉婷急忙冲过去,扒着门框,从许佳慧胸前擦过去。 卧室不大,一张一米五的双人床上,一个面目全非的女人,头发凌乱地躺在床上,一副意识并不清醒的模样。 顾娉婷惊愕地站在门边,不敢靠前,转头克制着愤怒,望着许佳慧: “她是谁?我怎么确定她是谁?不能你说她是方娴、她就是方娴吧?况且就算她是方娴,我还不确定,方娴就是我母亲!” 许佳慧冷笑着一撇嘴: “你少废话了!如果她不是方娴,我干嘛让人花了她那张勾引过泽成的脸?干嘛这么多年,把她活死人一样禁锢在这儿?” 一句话刺痛了顾娉婷,愤怒令她失去理智,想都不想便扬起手,用力挥出去。 却被许佳慧快速躲开,手掌落空。 旋即被许佳慧反手回敬了耳光。 “啪”地一声,结结实实打在脸上。 许佳慧接近面目狰狞地盯着她: “顾娉婷!居然敢打我?!可真让斯年给你惯坏了!来人!赶紧给她打上一针!” 许佳慧的高呼,令顾娉婷迅速从仇恨中抽离,本能赶紧退回室内,反手锁上房门。 然后疾步床前,跪在床边,握住妇人的手,轻声发问: “你就是方娴?” 床上的妇人吃力地看着她,面上若干道新旧交替的刀痕,依旧掩盖不住她曾经娇美的容颜。 顾娉婷紧紧攥着女人的手,女人微弱地回应了她一下,而后发出了很难听懂的“嗯嗯啊啊”声。 顾娉婷立刻瞪大双眼,惊道: “你不能说话?” 妇人吃力的点头,顾娉婷眼中再次流露出诧异。 忽然,她猛地掀开被子一角,心“咚”地一声,如坠深渊—— 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样,赤裸的身体,躺在残疾人用的尿垫上。 眼泪唰地便流了下来,顾娉婷颤声问道: “谁让你变成这样的?许佳慧吗?” 妇人始终相对平静的目光,听到“许佳慧”三个字时,目光惊惧的同时,全身都在颤抖。 尤其被她攥住的手,抖得跟筛糠一样。 就连声音,都呜咽不清起来,更多的泪水,顺着眼角流出来。 顾娉婷的心,像被人撕开一样的痛。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双眼,瞬间血往上涌。 她咬了咬下唇,把妇人的手好好置于身侧,而后替她拢了拢鬓角,继而狠声说: “放心!你怎么失去这一切,我怎么帮你讨回来!” 顾娉婷几乎磨着牙吐出这句话,旋即猛地站起身。 不争气地一阵头晕、但旋即站稳之后,她猛地冲至门边,哗啦一声打开门。 但不及她怒恨满腔地开口,肩膀便被人箍住,紧接着颈间便一阵刺痛,又一阵酥麻。 她皱眉摸向自己的脖颈,完全凭借本能,飞快从颈间拨下一只针管。 还不待她细看,人便晕倒在地上。 一旁的许佳慧捂着口鼻,拧着眉头吩咐: “快关上门,臭死了!” 两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一个回手关了房门,一个从地上搀起顾娉婷,问许佳慧: “夫人,怎么办?” 许佳慧用没掩住口鼻的另一只手,朝另外一个房间一指: “扶那屋去,马上喂药!一会儿都别等!” 待人把顾娉婷扶进房内,许佳慧又扬声吩咐: “加大剂量!确保万无一失!” “是!夫人!” 看着房门关上,许佳慧掏出丝帕捂住口鼻,强忍不适,迈进女人室内,盛气凌人站在床边,望着床上畏惧有加的女人,冷冷地开口: “她就在另一个房间,正被人喂药打胎,等下她醒了就会过来。” “记住!想要那笔钱救你女儿的命,就认下你是方娴,一个字不准多说!” “等她认下你,我立刻还你自由,把你全家转移海外,再找个机会放你走。” “可如果你不小心被她知道真相,你就等着到地下全家团圆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