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无法理解,中枢重臣有一个算一个,不管是私心还是忠于王事,他们在能够监督冉闵的时候从未有所放松。 “虞与征北将军的矛盾起于何处,泰安并非不知。”桑虞讲的是安排那些跟随冉闵一块归附的人,他像是嘲讽地笑了笑,等待纪昌露出皱眉的表情才说:“荥阳郑家的事,是虞示意。” 现在没有什么五姓七望,郑氏对于桑虞来讲还真的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指派作为马前卒的家族。目前中原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大世家,数得上号的大概也就是桑虞所在的魏郡桑氏和王后崔婉所在的博陵崔氏,其余不管是纪昌、吕议、蔡优或者谁,他们也仅是因为身在高位而有成为世家的基础,却算不上是世家。 要说世家尊贵也就只是在世家分治的东晋小朝廷,其余大概就是张氏凉国那边的世家境遇好一些,除此之外几近没有嚣张资格,就更加别说要有李唐时期的什么“世家之女难求”之类的资本了。 在早期的时候,没有“衣冠南渡”的那些世家在胡人统治下仅仅是比普通百姓好一些,他们的家族中人被杀是常事,家族女子被胡人凌辱乃至于是虐杀亦不是个例。可以说,留在中原的世家,他们明知道家族女子送给胡人会被凌辱和虐杀,可依然是不断地在送。 被汉军解救的众多女子中,算起来世家女的数量并不少,她们中的一些人家族已经灭亡,一些家族没有灭亡的女子是得到示意不归家族,想来是有所盘算。 “征北将军直接派遣部曲斩杀郑家直系族人数人,家宅放火付之一炬。”桑虞冷笑了一下:“若说熊心豹胆,虞是一点不及征北将军。” 纪昌问道:“可有实证?” “人证可算?”桑虞说着自己却摇头:“依汉律,受害人只凭一词只做佐证,不算铁证。” “仅是郑氏族人……的确算不上铁证。”纪昌大概有些了解桑虞到底是想干什么了,满是严肃地说:“子深于朝会所为,是要提醒王上?” “实际而言,虞是认为民间应当持有更多的土地。”桑虞大概是想开诚布公:“有能者多得,自古不变之道理,不分世家或是百姓。以军功授田,自然是可以使更多的百姓得以授田,但真正能有大量土地者,依然不会是百姓,是由百姓摇身一变成为望族,寻求成为世家。” “百姓得爵为贵族,有了爵位自然不会再是百姓。”纪昌是国策直接参与者,桑虞同样也是,都清楚汉国必将崛起一个新兴的阶层。他说:“人以利益而聚集,王上不排斥人有派别,却不会允许以私废公。” 桑虞是话题点到为止,聊完站起来告辞。 另一边,冉闵是一直等待纪昌离去才请求谒见,也是如愿见到了刘彦。 “……,所以臣就这样做了。”冉闵刚才是在讲荥阳事情经过,不知道怎么想的也没有隐瞒派遣部曲去杀人的事。他讲述完荥阳的事,大咧咧地说:“应该是将右丞相给得罪透了。” 刘彦不知道冉闵是耿直还是啥,连派遣部曲杀人的事都能亲口道出。他转念一想,不管是司马一家子当政或者是胡人当权,家族纠纷杀人只看有没有受害人报官,很多时候报官其实也没有什么用,是冲突双方靠自己的实力去搏出一个胜负,显然冉闵是以旧观念在行使处事规则。 “依汉律,杀人需得偿命。”刘彦的话果然是让冉闵给愣住。他有些头疼地看着冉闵,直白说:“得罪子深是私事,与触犯汉律不可一概而论,永曾可明白?” “……”冉闵分明是不明白,他还是直愣愣地看着刘彦,有一小会才问:“那……臣是触犯汉律了?” 不是很明白的事情吗?刘彦不知道也就罢了,哪怕是知道没有人“上达天听”状告冉闵也能假装不知道,结果冉闵倒是好,自己亲自来供认不韪。 冉闵有些迷糊地再问:“臣应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