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面子上,早就让小生离开府上了。其实离开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始终觉得欠您的,便想偿还一二,聊表歉意。”孟无忧愧疚万分的解释道。 艾九儿更加无语,皱眉道:“孟无忧,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对不起我?是,你确实和我娘被人抓到了,可你也是受害者,差点因此命丧黄泉。若真论起来,也应当是我艾九儿对不起你,连累你白白受了苦还丢了清誉。可你倒好,口口声声说对不起我,欠我的,那请问,你欠我什么?难道那件事你并不是被迫害的?” 听得最后一句话,孟无忧吓得一个激灵,急忙道:“小生绝对不是有意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那样的事,还望艾姑娘明察啊!” 想起母亲的惨死,艾九儿心情无比的烦躁,冷声道:“孟无忧,那件事我不想再提起,你的要求我也不答应。你若不想留在摄政王府,那就离开。若离开后还想奔个好前程,就自己谋求。若是无心名利,我倒可以让人将你和你的家人送去离水谷。” “不,不,不用,在这挺好的,挺好的。时间不早了,不打扰您休息了,就此告辞。”孟无忧急急忙忙的拒绝,起身便走,步子很是凌乱,仿佛特别害怕离开摄政王府。 艾九儿目送他离去,心中颇是疑惑。 要跟着她的是他,嫌赫连铭不待见他的也是他,要弥补她的是他,要跟着她混个好前程的也是他,可怎么一说送他去离水谷,他就吓跑了呢? 怪就怪在他一个书生一点都不好奇离水谷是一个什么地方…… 莫非,他害怕离开京城? 莫非,怯懦的他没有逃生,反而留在京城为她作证,并不仅仅是良心不安,而是在这里还有要事? 想了一会儿,艾九儿觉得这个孟无忧可能也只是想奔个好前程,还在乎名与利,这也再正常不过。只是,她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失望之感,对孟无忧品性的失望。 然而转念一想,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淡泊名利?她艾九儿不也希望在天下人面前活的肆意张扬,而不是归隐山野安逸度日吗?如此,倒也没什么好五十步笑百步的了。 回飞云阁的路上,艾九儿突然想见赫连铭,这种想法那么的突然,却如此的坚决,以至于她毫不犹豫的便直奔他的九天阁,迫不及待的想和他说说话。 来到九天阁的院外,艾九儿看到了灯光,心中一喜。轻轻敲了门,她低唤:“赫连铭,你睡了吗?” 赫连铭的回应很快,快的诡异,因为他说:“睡了,你有事吗?没事就回去休息吧。” 话落,屋内的烛火灭掉,漆黑一片,她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这态度,她虽然郁结,却也没什么好说的。哪知转身欲走,却听见一个稚嫩的孩童疑惑的问:“父王,您为什么说谎呀?您明明还没睡呀。” 父王…… 许久,艾九儿的耳边都回响着这两个字,久到她的双腿发麻,跌坐在地,她才回过神来。 九天阁很静,这夜色很静,连风声也没有,就连个虫子低鸣也没,静的可怕。 艾九儿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很缓慢艰难,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很慢,却那么的沉重。 父王,有个孩子叫他父王,声音那般悦耳,言语那般纯真。 他呢?他总知道自己听见了那句话吧?他听的见自己跌坐在地的动静吧?可他的反应是什么呢? 她听见他慈爱宠溺的对那孩童说:“本王,没有说谎,确实是要睡了。霄儿,来,睡觉了,本王给你唱童谣。” 然后,她便听见他低低轻唱,唱她最爱的小星星。 这一刻,她发誓,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讨厌这首童谣,无比讨厌! 握拳,咬牙,起身,大步离去,她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能哭,不值得哭。 他有儿子又如何?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是发过誓,一次又一次的说皇帝一日不亲政,他便一日不娶妻生子。可那能代表的了什么呢?他赫连铭是谁?是神佑国的天,是谁也不敢违抗忤逆的天!他的院子都敢叫九天阁,又岂会在意一个誓言? 她有什么好难过的?他又不是她的谁。 她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从来没说过他没女人没孩子。 她又有什么好失望的?他的儿子难道会没有一个女人重要吗? 说到底,是她太天真,太自以为是,以为他爱惨了自己,以为他是个未经人事的处! 到头来,不过是自讨苦吃,自撞南墙,自己活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