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父颇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妻子,“舒棠重伤未愈,应该安心在家休养,为何非要参加赏瓷会?这不是折腾自己吗?” “舒棠只想去瞧瞧那些瓷器罢了,哪里会耗费心神?你不要杞人忧天。” 聂父拗不过她,只能带上体弱的颜舒棠,四人乘着马车,前往昌州城最大的酒楼——清风楼。 颜舒棠坐在聂母身畔,许是刚了却一桩心事,她的气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目光时不时落在聂父怀中的木匣上,眼底尽是好奇。 “爹爹,咱们马上就要进清风楼了,女儿想看看这几件上品,可以吗?” 不知为何,颜舒棠总觉得不太放心,因此,她想提前确认一番,看看聂慈烧制出来的瓷器是否真与霞照非常相似。 “不行。”聂父还没开口,聂慈便直接拒绝了。 颜舒棠眼底透出几分黯然,“姐姐是在提防棠儿吗?棠儿再怎么说也是聂家人,肯定不会泄露自家的隐秘。” 聂慈不想节外生枝,她的嗓音疏离而又清冷:“用不上半个时辰,这几件瓷器就会放在展台上,届时你想看多久看多久。” 聂母忍不住呵斥:“舒棠是你妹妹,又不是外人,为什么要拒绝她?” “母亲,您莫不是忘了,这几件瓷器是女儿烧制出来的。” 短短一句话,将聂母堵得哑口无言。 她做梦也没想到聂慈会如此顶撞自己,如此不孝不悌、冷血无情,就算在烧瓷方面颇有天赋,也只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罢了,这辈子都难成大器。 不多时,马车停在清风楼前。 附近的百姓看到聂家的标识,难免生出几分诧异。 “自打聂老爷子去世后,聂家烧瓷的水准一年不如一年,已经许久没来参加赏瓷会了,他们这次主动来到清风楼,难道是想自取其辱?” “可不是自取其辱吗?孙家每年都会拔得头筹,而聂家若是参会的话,恐怕只能排到末尾。况且聂家的女儿刚被孙泽生休弃,这会儿上赶着来到清风楼,不会是想重新嫁给孙泽生吧?真是不知羞耻!” “诶,你们看看聂家姑娘,好像比月前消瘦不少,必定是被伤了心,才会如此憔悴。”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听到这话,踮起脚尖往前望去—— 那名穿着青色裙衫的姐姐粉黛未施,肌肤却如同上好的暖玉一般,匀白无暇,再配上秀气的五官,清冷的气质,怎么看都与憔悴二字无关。 聂父自然也听到了百姓的议论声,他浑身僵硬,脸色黑如锅底,他瞥了眼旁边的女儿,发现聂慈神情没有任何变化,诧异地问:“慈儿,你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吗?” “赏瓷会评判的是瓷器的品相,而非对烧瓷匠人评头论足,只要我们能拿到赏瓷会的头名,这些质疑声顷刻之间便会消失无踪。” 经历过前面两个世界,聂慈心知肚明,只有实力才是评判一切的标准,其他的都不重要。 聂父点了点头,抱着怀里的瓷器,昂首阔步往前走。 清风楼门口站着两名伙计迎客,看到聂家一行,态度变得很是敷衍,懒洋洋道:“大厅内就有登记的地方,聂老爷把瓷器交给他们即可。”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以往上品瓷器都放在二楼展出。”聂父皱眉质疑。 “是啊,您也说了只有上品瓷器才能送到二楼,而聂家烧制出来的瓷器,连下品都够不上,只能称之为脚货,放在大堂展出都觉得寒碜!” 聂慈将包裹瓷器的红布掀开一角,在日光映射下,瓷器彷如璀璨的宝石,流光溢彩,华美绝伦,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看看我们应该去几楼?” 伙计嘴里发苦,万万没想到聂家居然有翻身的一天,他在清风楼呆了这么多年,也曾见过不少上品瓷器,可外表的釉面却没有一件能比得上聂家瓷器。 “实在对不住,刚才是小的眼拙,聂老爷聂夫人,小的这就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