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王得志嫌弃极了,“狗东西,都说近朱者赤,你却一点沉稳都没从我身上学到。” 小全子歪了歪嘴,这老东西真有意思,搞得他自己身上有沉稳气一样。 不过,他现在无意纠结这个:“干爹,我有要紧的事禀报主子!” “你有几斤几两,也能有要紧的事?”王得志不以为意,“主子在里头才是有要紧的事呢。”说着,还嘿嘿笑了笑。 陆濯确实是有正事的。 他平心静气,心如止水,竖起来耳朵,全神贯注听声音。 ——没有。 马车里一片安静。 徐善虽然坐得离他远远,但确实表里如一的安静。那些骂骂咧咧果然是幻觉,是他陆濯跳了次曲江脑子进水了产生的误会。 今日想必他脑子里的水干了,他只听见徐善初初进来跟他行礼的声音。那声音细若蚊蝇,跟寻常时的声音不似,但陆濯都懂,这是徐善在扮娇勾诱他。 “善善。”陆濯的声音紧了紧,他想到了上辈子徐善差点把他弄死在龙塌上的事,喉结滑动两下,眸色发深,“摘下锥帽,给我看看。” 从一上马车就被陆濯盯着、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盯着的徐媚,再也崩不住了。 这攀高枝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捂着锥帽,不由自主身子发颤。 陆濯黑眸眯起。 车外,追着马车跑的小全子总算知道自家主子在马车里做什么正事了。 他跺着脚差点哭了:“可是、可是徐家马车上坐着的根本不是徐小娘子啊——徐小娘子进香去了!” 王得志笑不出来了。 “徐小娘子什么?” “进香去了。” “谁进香去了?” “徐小娘子。” “……” 扑通一声。 王得志眼前一黑,连人带满身的肥肉,直往车下栽。 “干爹,干爹!” “啪”一声,车门倒地。 陆濯纵身上马,马绳一勒,人已远去。广袖在风中的残影,活像是留给王得志的耳光。 小全子抱着王得志哭天抢地:“干爹,你不是教导我要沉稳的吗?” 王得志奄奄一息:“干爹方才扯犊子的。” 第6章 “暗度陈仓!” 能跟上陆濯的只有莽夫李直。 李直跟着陆濯一路纵马,最终在宣平坊的坊门前停下。 陆濯面无表情,脸色被风吹狠了越发显得苍白。他直勾勾地盯着宣平坊内,眉压着眼,眼珠子一动不动,攥紧缰绳的手背青筋爆出。 李直知道,徐小娘子就住在宣平坊。 可是,徐小娘子不在家啊。去了必不可能捉奸在床……咳,去了必不可能有所收获。 何况,一个皇子,天潢贵胄,做那样的事未免不值当。若是太后娘娘还在世,指不定多对五殿下失望呢。是太后娘娘把五殿下从冷宫接出来养,也是太后娘娘在旁人都不看好五殿下的时候看好他。 而现在的五殿下,俨然忘记了宏图大志。他是一个满脑子情情爱爱、被坏女人玩弄的倒霉蛋。 “你说,她能去哪里进香?” 陆濯眸色沉沉,声线倒是很平稳。 他从不知道,徐善信佛。前世,他为妖道所蛊,沉迷炼丹,连长生不老都想带着徐善一起,而徐善对此嗤之以鼻。徐善不信神佛,不信天地,只活在当下。她那样清醒,什么时候也糊涂了? 京城内外,大大小小的寺庙庵堂十数座,又是哪座被徐善这个不敬之人踏足了? 李直答不上来。 这个时候,他就思念起王得志了,觉得这老碎嘴子也有点用,难怪当初太后娘娘把他留给了五殿下。要是王得志在,他肯定答得上来,可惜王得志要被吓死了。 陆濯没指望李直,他在脑海里拉扯出一张京城内外的地图,一处一处地盘算、排查。 突然眼中掠过阴翳。 “崔九人在何处?” - 城郊碧云寺,高殿回廊,花木扶疏。 寺中香火鼎盛,香客如织,后院却格外清净,房舍甚多,是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徐善施了善银后,被邀请入住到后院厢房,用了些香茶。 “二哥。”抿了两口茶水,徐善就赶人了,“我方才看到寺门口有很多人卖小玩意,你去看看,帮大哥带一块金石回去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