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的银锭子就已经不小了,陆谷只觉手里这两块沉甸甸的,他之前见过五两和一两的银锭,一两的最是小巧,他曾想过,等他有了一千文钱,也能到镇上兑一块一两银。 “你拿着,想买什么吃什么都去买。”沈玄青见他捧着银子半天没说话,都看傻了,有些忍俊不禁。 谁知陆谷听完却又递了回来,沈玄青不解。 “你,你攒着,二十个就是整的。”钱太多让陆谷说话都有些磕巴,抬眸看过去认真说道:“二百两整钱呢。” 见沈玄青不接,陆谷有点着急,就伸手去拉沈玄青的手,摊开把两个银锭子放进他手心。 “那好,你拿这些碎银花。”沈玄青脸上笑意更甚,想起箱子里还有三十八两,八两能拿出来平时用,把余下的二百三十两攒起来就好。 “嗯。”陆谷轻点着头答应,心里却在想,他自个儿有钱,买针头线脑足够了,哪用花沈玄青的。 —— 次日天还是阴的,鸡鸭在山上好几天了,陆谷有点担心,如今两人越发熟悉,沈玄青有时候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吃过早食,沈玄青就对卫兰香说:“娘,我俩收拾一下,等会儿就上山。” “这么快。”卫兰香一听就忙起来,给他俩去装柿子干,还说道:“给你俩少装点也不沉,没事了吃,你去打猎带上几个,饿了嚼一嚼。” “娘,这些你拿着,以后家里买肉做腊味用,给你和沈雁也做身新衣裳,给她买个绢花什么的。”沈玄青说着,把十两散银递过去。 村里有时会有货郎挑着担过来,碎银子到底好使些,更何况乡下村妇一次拿十两的银锭子也花不完,拿出去还招风。 他这次去府城见到跟沈雁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头上戴着小绢花,沈雁只有头绳,平时在山上采到山花才有的戴,而且一两天就蔫了,她又爱这些花儿,就想着给妹妹买些,但他自己不懂这个,再说陆谷不爱戴花,就没去买。 “好,娘知道了。”卫兰香笑得合不拢嘴,把银子仔细揣进怀里,她昨天夜里睡下时还想问问老二,这次狐皮到底卖了多少钱。 十两银子对乡下人来说要攒上一两年才有,拿了这么多钱后她就歇了心思,沈玄青大了,本来就有主意,再说还有夫郎呢。 上山下山惯了,陆谷很快收拾好,沈玄青到后院把两条细犬放出来,推着板车就出门了。 卫兰香送他俩出去,叮嘱道:“昨儿才跑了一趟府城这会儿又要赶山路,到山上记得多歇歇。” “娘,我知道了。”沈玄青答应一句,陆谷也道声别,两人带着四条狗就往山里走了。 —— 手中有了足够的钱会让人觉得心中踏实,今年过冬不用担心钱的事,上山后沈玄青就不再那么着急打猎,缓下步子歇一歇休养也好。 山里明显更冷,一开门陆谷先去做饭,走了这一路,累和饿不可避免,吃些热乎饭身上也暖和。 上山带的东西不多,板车跟空的没两样,沈玄青把装鞋和衣物的包袱放到房里,到后面看鸡鸭都活得好好的,就先进厨房帮陆谷烧火。 等两人吃喝完歇了一会儿,沈玄青到后院收拾,陆谷洗碗拾掇厨房。 刚才沈玄青说下次回家买些带肉的大骨头棒子炖着吃,炖熟炖烂后,骨头棒上的肉光是洒点盐,啃起来那叫一个香。 就算还没吃到,陆谷只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就很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听沈玄青说以后吃什么用什么,而每次沈玄青都会带回来,他也不贪心别的,哪怕只是一个咸鸭蛋一碗小咸菜,也觉得日子特别有盼头,起码能吃饱饭了,不像从前那样。 天越发阴了,陆谷收拾好厨房看一眼天色,就拎起竹筐和镰刀到外面打草去了,大灰和狗崽跟着他出门。 院落前这一片地他俩经常走,地上草稀稀拉拉的,露出大片土褐色的地面,他在山上经常打草,也会打理院外,绕着院子一圈的草不是被割掉就是拿锄头除了,不然草太高太茂密容易钻蛇虫。 陆谷想起上次碰到的蛇蜕,那么老长,蜕完皮还会更大一点,幸好他没碰上,万一是毒蛇呢。等冬天一来,山里的蛇都钻到看不见的地方睡去了,到时候就不用害怕。 不过他又一想,冬天他和沈玄青回山下了,压根儿也碰不到蛇。 屋外花椒树的叶子落了大半,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