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哥。”沈玄青喊道,陆谷也喊了声。 大灰大白没跟上来,这么远的路来回跑狗也累,就留它们在家里歇歇。 走一路累了饿了,锅里捂着饭菜,陆谷先到厨房点了灶火烧热,天冷还是吃热乎的好,肚里不难受。 “谷子哥哥,你看我头上的绢花。”沈雁凑到陆谷跟前来,笑眯眯说道。 她头上两个发髻旁都有一朵浅黄色的小绢花,还挺漂亮的,陆谷眉眼微弯,说道:“真好看。” 沈雁更高兴了,听见外头卫兰香说有獾子,热饭只用烧火,不用帮忙,她就到柴房去看獾子了。 饭菜热好端上桌,沈玄青和陆谷没别的事做,就点了火盆坐在旁边烤,他顺嘴问道:“阿嫂在家里?” 这本是一句家常话,谁知正吃饭的沈尧青嘴里东西还没咽下去,没法儿说话,却抬头笑得有点憨,卫兰香更是喜意满面,说道:“你阿嫂有喜了。” “山路太远就没让她上来。”沈尧青笑道。 沈玄青有点惊讶,随即就笑了,家里人丁兴旺他自然高兴,说道:“那几只兔子山鸡就不卖了,给阿嫂补补身子。” “好好。”沈尧青没有推拒,有身孕自然要吃好点。 沈雁还小,自己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但知道自己要有侄子或是侄女了,哪有不高兴的。 陆谷也不例外,沈家人待他好,纪秋月有身孕了,他当然也高兴,想起妮儿喊他小嬷,心道以后他们家也有个小小的孩子喊他小嬷了。 —— 深山里头盖房不容易,只有两间屋子能睡人,因沈尧青上来了,他兄弟俩在东屋睡下,陆谷和卫兰香沈雁在西屋,挤一晚也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赶路不是很着急,等太阳出来后一家子才起床收拾。 卫兰香和沈雁在厨房做饭烧火,沈玄青和沈尧青在柴房拿麻袋装獾子。 这东西说小也不小,还那么肥,抓了十五六只还得两个麻袋,活着的獾子有六七只,这几天一直用绳捆住前爪和嘴巴,喂得时候才解开嘴上的绳,不然它们一来会打洞逃跑,二来牙齿太锋利。 狗崽跟着进了柴房,看见地上的肥獾子就冲它们叫,活獾子蹬蹬腿,它直接扑上去撕咬,獾子皮毛厚实耐操,它咬出一点血迹就被沈玄青拎着后颈拽开了。 狗崽聪明,见过大灰撵兔子,沈玄青也训过它,知道要松嘴,被丢出柴房后,听见陆谷在房里的动静,就摇着尾巴进去蹭腿。 所有被褥叠好卷好塞进大箱子里后,陆谷把他和沈玄青的厚衣裳冬衣都叠好放在包袱上,两身薄衣裳冬天不穿不用带下去。 至于箱子里那本书,陆谷犹豫了好一会儿没敢去碰,还是沈玄青装好獾子走出柴房,从窗子看见他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走到窗前来问:“怎么了?” 陆谷连忙转过身,吞吞吐吐说不出话。 沈玄青站在窗户前看见箱子,见他这般姿态,连脸颊都有点红,一下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院里人多,他假咳一声,面上做出不在意的模样,却压低声音说道:“带上。” “二青,这筐草绒带不带?”沈尧青在柴房问道。 “带。”沈玄青说完,没敢多看陆谷的脸色,到后院去赶鸡鸭,好放进鸡笼带下去。 草绒是陆谷攒的,除了这一筐,柴房角落还有一小堆,明年上来点火烧锅就有的用。 包袱打好了,衣服里藏着的书只有他二人知道。 等吃喝完,陆谷利索的收拾好厨房,外面板车也装好了,巡视一圈再没有别的东西要带,一行五人各自背着拉着就出了门。 包袱原本是要让沈雁背的,比竹筐能轻点,但眼下里面有不能见人的东西,陆谷就不敢让别人背。 沈雁背着一筐子草绒,卫兰香背着那筐干菌子黑木耳,里头还有陆谷的针线篮子。 装药材的筐子较沉,沈尧青背着,他和沈玄青轮换拉车,这会儿先是沈玄青拉。 陆谷把所有该关的门关好,窗户也上好窗栓,锁院门的时候他看见院里的秋菜还剩一些。 这种菜能活到初冬,栽在地里不挖的话,有时候下过雪还能看见点绿意,挖出来把冻烂的叶子去掉,粗茎平时不吃,但到初冬长老长粗了,受过冻就没有那么涩口,削下外皮切成片焯过水,也能炒盘鲜菜。 山下家里栽了不少呢,院前屋后都有,这些秋菜虽然有点可惜,但陆谷没有去挖,板车上东西多,总不能什么都带下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