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 灵哥儿平时在这时候就会睡一觉,若睡不好会一直哭闹。 沈玄青低声说:“我先出去和大哥把猪弄到后院。” “嗯。”陆谷点点头。 这屋子之前有人住过,有人气儿烘过,比那久不住人阴冷潮湿的空房要好,以前是卖针线杂货的,不沾太多水潮。 陆谷一边哄孩子一边打量,除了窗子有点小,这镇上的临街铺子不如他们乡下房屋宽敞,不开窗开门时,房里显得昏暗一些外,别的倒还都好。 灵均坐了这么久骡车也困了,拍了没两下再次睡安稳,他听见外面的动静,给孩子盖好被子,又拿一个枕头挡在床边,这才出去看。 肥猪四肢的绳子解开,沈玄青在前面拉它脖上的绳,沈尧青在后面赶,其他人不太好帮忙,只在后头跟着,一同往后院去看。 后院靠东边的墙角是搭建起来的草棚,草棚底下是灶台,大铁锅已经放上去了,草棚里还堆了一堆干柴火,而在灶台另一边是个空水缸,傍晚再挑满不迟。 而靠着过道墙壁,用泥巴和木头垒了一排有陆谷小腿高的泥木架,是来放兔子和鸡鸭竹笼的,活的禽畜要养一段时日,如此把竹笼架上去,粪便从两根木棍中间的空当处掉落,就好铲走,省得堆积在笼子里,将鸡鸭兔子身上弄得太过脏臭。 过道因狭窄,靠墙垒了一排长长的泥木架,沈玄青之前跟他说,试过笼子,只过道这一排,就能放二十只禽畜的笼子,而在屋子后面的宽敞处,靠着后墙弄了三排稍短些的泥木架,每排大约能放六只。 拉过来的十五只兔子和十只鸡十只鸭还在杨家,这些泥木架暂且够用,到后面若不够的话,还能顺着过道再垒一段泥木架。 后院小,不过除去三排泥木架,还有空地儿,在靠屋子的墙壁角落打了木桩,沈玄青把猪拴好,明天早上要杀猪开张,今日就不必喂食了,给些水就成。 见铺子里各处都拾掇的妥当,卫兰香对两个儿子彻底放心了。 “你们坐下歇着,我到街尾去打水。”因这回有两只骡子,沈尧青用扁担把新旧两个木桶都挑上,省得不够,他们这几个人也要喝呢。 因门外有两架骡车,一家子就坐在铺子里,只进屋子看了眼,再者灵均还在睡觉,不好说话。 昭儿路上睡了一阵,刚进吉兴镇就醒了,这会子正精神。 沈玄青从房里把那两把椅子拿出来,加上外面这四张凳子,刚好够他们六个大人坐,见昭儿撅起屁股往椅子上压,抢了纪秋月的椅子,他笑着说:“我到隔壁借一把回来,等会儿咱们到隔壁面馆吃个饭,下午在镇上转悠时,再买几个板凳,明日师父师娘他们要过来,不能没地儿坐。” “这是当然。”卫兰香点着头附和,出门在外的,礼数都周全了,生意才好做不是。 沈玄青借了把椅子回来自己坐下,都说舟车劳顿,别看只是在车上坐,颠簸一路也不容易。 卫兰香许久都没坐过这么久的骡车,于是笑道:“说下车了,我怎么还是觉得在摇晃,活像是还在车上。” “我也是呢。”沈雁应和道,她进了吉兴镇后有些兴奋,看什么都新奇,这会子脸颊红扑扑,说话轻快脆生。 连陆谷也有这种感觉,他坐在沈玄青旁边露出笑颜,没有多说话。 等沈尧青挑水回来,众人喝过水解渴,再歇息一阵,胃里实在饿了,就到最近的隔壁面馆吃了顿饭,一人要一碗面,再一荤一素两道菜,赵婆子瞧见他们家一个个穿得都干净齐整,连昭儿都长得白白胖胖,心中欢喜,还给孩子掰了一小块糯米芡实糕。 他们今日在路上走得慢些,吃完饭都到下午了,西兴街有间客栈,离他们并不远,沈玄青沈尧青一人牵一个骡子往那边去,沈尧青把林守义家的骡车牵进侧门,有伙计瞧见,立马就过来接手,把骡车卸了,骡子给拴好,又往槽里抱草料。 夜里要住在客栈,沈尧青从侧门院子出来后,就带着家里人进了客栈大堂,定下两间房,一间卫兰香和沈雁的,一间他和纪秋月昭儿住。 至于陆谷,晚上带着小灵哥儿和沈玄青睡在铺子里就行。 客栈定下后,这会子还不急着住进去,沈玄青要到杨家去拉鸡鸭兔子,其他人跟着过去,在杨家坐一阵说说话,来了总不能不去见。 一进杨家院门,严氏正在给大孙女杨妮儿扎玩疯散乱的头发,妮儿如今已有八岁了,个头比陆谷原先见她要窜高些。 严氏一听见沈玄青喊他,连忙抬头,瞧见这一大家子进门,喜得喊道:“老嫂子!” 又推着妮儿让喊人,妮儿如今大了,常在巷子酒馆里跑,见的人多没那么羞涩,她认识沈玄青沈尧青,家里年年吃的板栗和榛子都是沈玄青送来的,她喜欢吃,便觉沈玄青亲切,口中喊了两个叔叔,又被领着喊阿奶婶子小嬷还有沈雁这个小姑姑,一连串叫下来,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