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弱水他怎能杀我?难道是金影卫动的手么?金影卫又是些什么人?为何各个都如此厉害?您当年的预言是真的吗?萧九辰当真会推翻扶桑神树吗?三千金影卫究竟怎么才能打倒?就算萧九辰醒过来也不能以一敌千,我……” “嘘。”司命食指贴在唇上,“天机不可泄露。” “那我去凡间以后,该怎么办?从凡间回来以后,又该怎么办?” 司命从怀中抽了三根判签,随手拿起桌上的毛笔,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字:“你自然都会知道。” “我若是不知道呢?”花兮的眼泪夺眶而出,眼见司命拎着判签要走,她伸手抓住司命的袖子,低声求道,“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哪怕只是一句?或者只是暗示我一下?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司命眸中露出几分悲伤,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天道自有定数,花将离,你的命是靠自己走出来的,不该问我。” 他手中的判签飞射而去,一根没入萧九辰的眉心,一根没入小白体内,一人一虎的身子顿时被一团金光托起,闪电般掠过观星台,从万丈高空直坠而下。按照天界的规矩,仙君下凡渡劫,坐骑随侍同渡,小白名义上是萧九辰的坐骑,便也逃不脱此例。 小白在空中惊慌地拍着翅膀想往上飞,对花兮发出求助地惨叫,但惨叫声还没传到观星台,那金光已经拖拽着它坠入莲花池。 一朵白莲是一处凡世,盛开为盛世,枯萎为末世,数不清的白莲在碧池中起伏荡漾,便是三千红尘在洪流中命途跌宕。 整个天枢宫一阵巨*t响,大门洞开,花兮猛地回头看去,那沙漏刚好走到低端,最后一粒沙子飘摇而下,分毫不差。 司命道:“是时候了。” 无数金影卫飞身而入,剑光凛冽,贯穿碧波扶摇直上,向着观星台而来,花兮那一刻突然顿悟,司命这么多年并非不理世事,也并非不出天枢宫半步。 司命从一开始就知道天帝的一切罪恶,他知道天帝何地而生,也知道天帝何时而死。 他是被天帝囚禁在这里的。 花兮看着司命深邃的眼睛:“你为什么要帮我?” 司命将最后一根判签放入她的手心,温和一笑:“还会再见。” 他轻轻一推,花兮的身子倏地不由自己控制地飞跃而起,在烈烈风声中,如流星坠落。 最后一眼,她看见漫天繁星下高耸入云的观星台,数百名白衣金面具的金影卫层层环绕,一声不响地,将剑架在了司命的脖子上。 而司命的身形突然溃散,化成一大片振翅而飞的黑鸦。 * 凡尘。 一处黄土朝天的荒郊野外,破败失修的崎岖驿道,牛车马车和穿着草鞋在炎炎烈日下徒步而行的人混杂,发着一股臭汗发酵的味道。 车马匆匆,无人注意路边的斑驳树荫下,凭空多了个红衣身影。 花兮皱了皱眉,捂住了鼻子。 真要命,司命为何不能给萧九辰写个荣华富贵的判签,让他一辈子做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她也好在旁边混吃混喝,一世悠闲。 至于天帝,管他的,等萧九辰这一辈子过完了再说。 结果,怎么搞到这么个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 她料想萧九辰应当在她不远处,随手摘了片树叶,指尖画了个寻人符,那树叶乘风而起,翩翩飞舞,钻进了路边一家小茶馆。 凡人面前,不便腾云驾雾,她信步走去,听到那茶馆里叮叮当当骂声一片,竟好像是打了起来,不少茶客慌慌张张往外跑。 花兮伸手拦住了一位,问道:“里面出什么事儿了?” 那茶客手受了伤,正满头恼火,烦道:“你自己长眼不能……” 话说了一半,他看清了花兮的脸,一下子噎住了,竟然涨得满脸通红。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