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伤着了怎么办? 花兮道:“不必了不必了, 不能太欺负你们。” 这话太嚣张, 太欠揍了。 一群捍卫师门荣耀的弟子忿忿迎战, 满腔怒火, 然后三下五除二就被花兮打趴下了。 她甚至不需要用法力,光凭剑意就能把他们手里的木剑削得稀巴烂,一根粗粗糙糙还带着松针的枝条, 舞得眼花缭乱,在酷暑里卷挟着凛冬寒气,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在大红的衣袖翻飞中笑得张扬肆意。 对面的弟子且战且退, 最后手里只剩下一个木柄, 举手投降道:“我输了我输了,小七, 你从前的师父究竟是谁, 你到底练了多久的剑?” 花兮嘻嘻一笑:“也就区区五百年吧。” 没人信她。 后来,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厉害, 她再去比武场,提着松枝要找师兄干架,那些师兄纷纷四散而逃,嘴里大喊着:“啊!我突然想起来师父布置的书还没背!” “啊!我的衣服还没收眼看天要下雨了!” “啊!那不是萧九小师弟吗?” 花兮扭头望去:“你来啦?” 压根没人。 那师兄已经趁她不注意,狂奔而逃:“对不住啊小七,下次陪你打,下次一定!” 花兮跺脚道:“你回来!我保证不打你!我保证!” 除了打架,花兮还带人聚众赌博,玩牌玩骰子斗蛐蛐斗蟋蟀斗鸡斗鸟,她最开始还抱着葫芦给她的乾坤袋拜拜财神,后来发现越拜越输,才想起来葫芦虽然是个财神,但也是个臭牌篓子! 气得她把乾坤袋丢到一边,捋起袖子,露出白嫩的一截胳膊,一脚踩着石头,气大财粗道:“没事儿,我不怕输!我多的就是钱!” 萧九辰:“……” 无尘道长开始讲经了,才发现弟子少了一大半,令萧九辰去找,结果就在松树下找到这么个小赌鬼。 花兮看到他,笑起来光芒四射,扑上来把他抓住了:“就等你来了!从前我十八辈子都赌输给你了,今儿柿子捡软的捏,我要把你的十八辈子赢过来!” 萧九辰脸色不善:“我什么时候赢过你十八辈子?” 花兮不由分说把他拽进圈儿,往他手里塞了个骰盅,扶着他的手可劲儿晃了晃,笑眯眯道:“大还是小?*t” 少女的手心软而温热,毫不顾忌地贴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背上。 萧九辰眸色漆黑:“我不是来赌钱的。” 花兮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大还是小?” 萧九辰:“……” 萧九辰:“小。” 一揭开,是大,花兮立刻拍掌道:“好嘛!你的十八辈子都是我的了!” 萧九辰:“……好好好。” 他环视一周:“道长已经等了一刻钟了,师兄们还不上去吗?” 一群弟子跟大梦初醒似的,吓得铜钱也不要了,一溜烟飞奔上山,只剩小白不用听讲,坐在旁边左摸摸右摸摸,想偷偷吃个骰子。 花兮:“诶!放下!那不能吃!” 小白立刻委委屈屈。 萧九辰又要转身上山,花兮像只兔子似的蹦到他身上,抱住他的脖子,两条长腿缠住他的身子。 萧九辰下意识两手向后一端,把她背在身上,眼尾瞥了她一眼:“怎么?你也想去听讲?”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萧九辰不轻不重道:“不能这样说师父。” 花兮伸手盖住他的眼睛,歪头在他耳边道:“人生就这么多年,还要这么辛苦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呢?” 她咬字轻轻软软,带着钩子,像是蛊惑人堕落的小妖精。 萧九辰看不见,也不敢随便迈步,怕踩空摔了她,原地想了会道:“这就是我喜欢的事情。” “听王八念经?” 萧九辰:“……” 山间长风吹过他的衣角,连声音都变得渺远:“当年战乱,我父母是在我眼前被杀死的,那场让小白痴傻的火,也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我想修道,是想争口气。” “小七,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想再让我喜欢的人受苦。” 花兮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心里酸酸胀胀。不管哪一世,萧九辰他总是在拼命变强,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她两手把他的脑袋胡乱挠成了个鸡窝,然后软趴趴地靠上去:“哎,你啊……” “嗯,”萧九辰微微笑着,背着她往上走,“我啊。” * 不论花兮怎么折腾,无尘道长似乎总是睁只眼闭只眼,但就算是忍,也有个尽头。 而这个尽头,最开始也只是一件小事。 花兮撺掇着一群人去打水漂,大家都是身上或多或少有点修为的人,少的能打十几飞,多的能打几十飞,结果打着打着,逐渐歪了方向,开始比石头能扔多远。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