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痕。 鹤知知赶紧拍拍他的背,安抚他:“福安,我是怕你刚回来,又要赶路,休息不好伤口出问题,绝不可能嫌弃你,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福安顺势放下衣袖,肃容道:“既不嫌弃,殿下就带着老奴。殿下去哪,奴才就去哪。” 鹤知知挠挠脸颊,只得道:“好、好吧。” 福安公公春风满面地出了门,到院子里看小太监浇花。 正指导了半天如何用水,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飘了进来。 那步态端正若仙,步步生莲,岂不就是“飘”么。 福安直起了腰,想上去打个招呼。 他被接去军营养伤,从清平乡回都城的一路上,都是拜托国师大人照顾殿下的。 如今再见到国师大人,当然是要去答谢一番。 但福安敦敦的步伐毕竟赶不上仙人,只一晃眼,国师大人便入了殿。 再过了一会儿,小丫鬟小太监们低着头鱼贯而出,走得干干净净,殿里没留一个服侍的人。 福安警觉地顿住了步子。 殿下将人全都赶了出来,怕是同国师有什么要事相商。 这会儿不能去。 门窗半掩着,完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也隔绝了里面的声音。 睢昼抬起眼,看了鹤知知一下又一下。 小声说:“知知,你为何突然回金露殿来。” 鹤知知站在很远的地方,同他隔了两张桌子。 此时强自镇定,淡声回道:“我的院子,自然是想回来便回来了。” “这倒没错……”睢昼的声音低得像嘟囔抱怨,“为何不跟我说一声呢。” “睢昼。”鹤知知闭了闭眼。 以前看着睢昼同她亲近,她满以为那是代表着睢昼已经完全原谅了她,不计较往事。 但现在鹤知知已经明白了,这是睢昼错觉之下的结果,便也立刻能明白过来他嗔怪言语背后的羞涩和赧然。 这样的睢昼,是很可怜可爱的。只可惜,他的这种感情放错了位置。 这只是假象,并不属于她。 “你是怎么想我的呢。”鹤知知轻轻地问。 睢昼慢慢地眨了眨眼,亦轻声、却又坚定地答道:“自然是整个大金最好的公主殿下。” “那,你是怎么想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呢。” 睢昼被问得一怔。 若是按他的想法,他当然不愿意将自己同知知的关系就这样藏在地底下。 哪怕暂时还不能公之于众,但他也想正大光明地同知知亲近、谈笑,整日黏在一处,如同两只没有化开的糯米团子,无论是在锅里、碗里还是勺里,都是理所当然在一处的。 但,比起自己的愿望,睢昼更想顾及的是知知的想法。 所以一直压抑忍耐着,等待知知给他一点慢慢进步的讯号。 他一直以来都忍得很好,唯独今天在茶室,是情难自禁。 而情难自禁的后果,便是知知一声不响地离开将龙塔,躲着他。 知知就那般厌恶同他亲近么。 睢昼心中苦涩。 哪怕明知不能执着于色相,却还是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容貌来了。 他久久不答话,鹤知知藏在背后的手用力掐紧手心,又催问了一遍。 睢昼抿抿唇,鼻音轻哼,带着像是撒娇的尾音,答道:“知知于我自然是心上月,我想知知,当然也想作枕边人。知知对我,却好像没有如此,是吗?” 他从不屑于说谎,知知问起,他当然是心中如何想,便如何最真诚地说。 但忍不住还是多加一句埋怨,自以为是明知故问,其实是想叫知知也说些这样的好听话给他。 也不用太缠绵,哪怕只要说一句心里念着他,都足够了。 明明从前知知对他是很热烈的,现在他却连一句想听的话,都这样难求。 鹤知知嘴唇颤抖了起来。 听到睢昼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她再也没有逃避的余地,不得不确信,她,鹤知知,的确成了睢昼心中的魔怔。 “是,我没有这样想,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鹤知知失声道。 隔着两张茶桌,睢昼神色骤然一僵。 他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尽是惊惶和不可置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