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知知朝她略略点头打过招呼:“秦楼主。” 秦咏言笑晏晏,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桌后绕了出来,朝鹤知知盈盈一拜。 鹤知知伸手虚扶她一把,和秦咏面对面坐了下来。 “这还是奴家第一次见到公主宝印,更别说第一次见到公主圣颜,奴家这个小心儿,扑扑跳得厉害。”这样说着,秦咏却面色如常,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紧张的神色,“不知公主找奴家,所为何事?” “跟你买两个消息。”鹤知知也并不多废话,直接道。 “一个,是藏宝图的下落。还有一个,是一名朝廷要犯的下落。” 秦咏作吃惊状,捂住嘴道:“什么藏宝图?世上竟真有这种东西。至于朝廷要犯,就更奇怪了,犯人不叫官兵去抓捕,怎么找到了奴家这里来。” “官府虽然庞大,但有的事情还是不可为,还请秦楼主多关照。”鹤知知坦然道。 千耳楼做着贩卖消息的交易,这其中难保没有违法乱纲之事。她身为一国公主突然找上门,秦咏对她有防备,实属正常。 鹤知知只要将姿态放低,秦咏是个极聪明的人,不会不明白她的诚意。 果然,打量了她少倾,便放下撑着下巴的手,起身道:“既然这样,我也不瞒公主。公主要找的东西,我早已经备好了。” 鹤知知神色微凛。 早知秦咏手眼通天,可她尚未登门,秦咏便已经准备好了藏宝图? 这实在是超出了鹤知知的预料。 江湖的水到底有多深,看来不是她一时半会儿能摸得清的。 鹤知知也绷紧了脊背,只见秦咏走到墙边,在某处摸了一下,墙上弹出一个暗匣。 秦咏将那暗匣整个抽出,拿到了鹤知知面前。 “殿下,千耳楼做生意,都是明码标价的。殿下拿什么来买这张藏宝图?” 鹤知知抬了抬手,福安立刻从袖中也拿出一个盒子,放在鹤知知手心。 鹤知知递了过去。 里面是地契、几家钱庄的印章。 “秦楼主是生意人,应当最爱钱生钱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真金白银三千两,就在门外。” 秦咏笑得摇曳生姿,显然十分欢喜。 “殿下,奴家真真喜欢你……可惜你是一国公主。” 秦咏趴在桌面上,指尖捏着地契,扫了一下鹤知知的鼻尖。 “这单生意奴家做了。”秦咏把那个暗匣推给鹤知知,“殿下验收吧。” 鹤知知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张残破的羊皮纸。 纸上却不是画,而是一首诗,鹤知知看了几遍,不明其意,暂且收起。 “喏,先说好,这藏宝图就是神神秘秘的,可不是奴家拿假东西骗殿下。”秦咏说道,“那第二单生意,殿下是想问谁的下落?” “谭明嘉。谭家主事,私逃钦犯,如今不知所踪,秦楼主可有眉目?” 听见这个名字,秦咏似是想到什么,脸色却是变了变。 思索良久,秦咏终于开口道:“殿下既然说,这人是要犯。那么殿下捉到他之后,他岂不是会没命?” 鹤知知道:“他以权谋私,害及数千百姓,且唆使属下谋害皇女,恐怕的确是活不了多久了。” 秦咏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殿下,奴家同你做这个交易,代价便是,一命换一命。” 鹤知知绷紧下颌,放在桌下的手已悄悄捏好了手势,让身后的暗卫能够瞧见:“怎么说?” 秦咏却并没有动手,只是有些激动地说道:“奴家若是要殿下,把一个死囚放了,殿下答应不答应?” 鹤知知微微松了一口气。 “死囚?”她沉吟,“若是作奸犯科、穷凶极恶之人,就不能放。” 秦咏愤愤道:“周郎……周旭怎么会是恶人?他的女儿如花似玉尚且娇嫩,被官家子弟白白玷污杀害,他求告无门,亲手屠戮了那几个畜生,这乃是义薄云天之事,妇孺老少都要拍手称快,他怎么能做死囚!” 鹤知知默然看了她一会儿,应诺道:“我答应你,我会去查。若查到的果真如你所说,必然叫他平平安安回来见你。” 秦咏轻轻擦了擦眼角,应道:“好。殿下所寻那人,奴这里暂时还没有消息。若有消息时,定然立刻送给殿下。” 鹤知知垂下眼。 谭明嘉背后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连千耳楼都摸不到他的踪迹。 但是秦咏很显然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恐怕也是有些线索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