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昼的房门。 点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谁呀?大人今天没空。” 鹤知知道:“点星。” 门立刻从里面被拉开。 点星探头探脑地看着她,邀请道:“殿下,快进来。” 鹤知知迈过门槛,穿过屏风,慢慢朝里间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沉重。 终于,还是见到了睢昼本人。 他坐在桌前喝茶,已经换了一身雪白新衣,半湿的长发散落肩头,如春雪中的翩翩贵公子。 看见鹤知知进来,睢昼一扬手,点星便赶紧退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被带上。 鹤知知咽了咽口水,道:“不必关门的。” “哦,原来殿下想让别人看见你我在一处?” 鹤知知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知知,你究竟在害怕什么。”睢昼站起身,朝鹤知知走过来,步步逼近。 “你不敢见我,躲着我,但是又比谁都关心我。”睢昼逼得她后退两步,直到脊背贴着墙壁才罢休,“你到底在想什么?” 鹤知知大脑又有些混沌,撇开脸,答道:“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才有了错觉,我道歉,我不应该那么关心你。” “那不是错觉。”睢昼磨了磨牙,“你没有权力否定我的想法。” 鹤知知抿唇不语。 她就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她到底是进来做什么的? 睢昼的眼神中蒙着一层雾,朦朦胧胧的像是痛楚。 他对鹤知知喃喃低语:“知知,你是不是在玩弄我?你为什么不能像我对你一样,对我认真。” 鹤知知脑中嗡的一声。 玩弄?她吗? 所以她扮演的,果真是那个恶女的角色。 鹤知知呼吸起伏,扭身要从缝隙里钻出去离开,睢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按在墙上。 鹤知知瞥了他一眼,手上忽地使劲,反而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推开睢昼的衣袖,露出小臂。 他的小臂上肌肉饱满,因用力而绷起了青筋,皮肤温润白皙,既有力量,又有美感。 破坏这一切的,是手臂上的几道疤痕。 浅粉色的伤疤,旁边还有血痂,一看便是没能好好痊愈。 的确是这几天的新伤。 鹤知知拧眉细看着。 顺着她的目光,睢昼也低下头,看见了那几道伤疤。 了然道:“你是因为这个才过来找我的。” 鹤知知没有否认:“这是怎么回事?” “小伤,我自己弄到的。”睢昼随口回答,仿佛一点也不关心。 他紧紧盯着鹤知知,语气几乎是逼问:“知知,你当真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 鹤知知明白他是在问什么,可是她自己的脑袋也是一团乱,如何能够回答。 见状,睢昼垂下眼,脸色也沉寂几分,像是很可怜的样子,但抓着鹤知知手腕的手却越发用力收紧,手指甚至在那娇嫩的肌肤上留下红痕。 睢昼自嘲一笑,低声说:“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就把我看成一个笑话。是我不自量力,以为你是真心的,所以也拿真心回应你。” 鹤知知听得心绞痛都要犯了,瞪起双目,眼眶有些微的泛红:“你在说什么!” 什么笑话,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鹤知知心口一阵急颤,睢昼如果要这样揣测她,她也无话可说。反正她在那故事里就是一个原原本本的恶人,只有离开睢昼他才有可能幸福。 鹤知知脊背紧绷靠在墙上,视线挪开看着别处,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顾手腕被拧得发痛。 她从小便这样,气到极点时便犟起脾气生闷气。 睢昼默默看了一会儿她红彤彤的眼睛,才稍稍松开力道,从手腕滑到手掌,和她十指交扣,依旧按在头顶。 两人贴得很近,睢昼比她高出不少,鹤知知已经看不到他的表情。 睢昼垂着双眼,目光很冷静,像是一条缩居在草丛里的蛇类,仔细地观察着猎物的每一丝变化,寻找着出击的最好时机。 但睢昼开口,声音很委屈,像是被人欺负足了的小可怜。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