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们放下菜便走了,那些美人们则排列队形为宾客演奏歌舞。 人精般的管事自然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为首的那位虽然没有表明身份,但恐怕就是大殿下了。 原因无他,大殿下的府邸距离天香楼也不是很远。 管事曾在大街上远远地瞧了一眼。 管事弯腰:“诸位爷,请慢用。” 年轻青年们已然酒过三巡,面上微微带着醉意。 最为冷静克制的是单手按在膝头,盘左膝曲右腿的玄衣美男。 凌贺之拿起酒杯,随意一挥,而后仰头喝下。 酒水入喉,那扬起的脖颈处喉头微动。 而后,他嘴角微扬起,带着一丝轻笑,倒扣酒杯:“诸位大人,请。” “大殿下好生豪气啊。” 天香楼的歌舞甚佳,这背后乃背朝着朝廷里的几位大人。 自然酒楼风格便少了很多铜臭气息,一些文人附庸风雅,会在栏杆上题诗写词。 凌贺之摸着酒杯,看着那些面色绯红正在摆弄姿态的舞女。 他的目光专注而认真,一旁的大人暧昧地说:“大殿下,这民间的歌舞倒是颇为大胆,人也是美人。” 那些舞女习惯了客人酒后语言调戏,若是遇上腌臜泼才,动手动脚也有。 但不代表她们未曾听到。 那大人又说:“过来些,好叫大殿下仔细看看。” 凌贺之随意看了一眼,哼笑一声,声音冷冽:“赏的是舞不是人。便是说人,虽然是舞女,但也是清白人家的良籍女子,大人谨言慎行莫要欺辱平民女子。” 宴席上,还有另外一位面容清秀的男子。 宋彧宋大人本不想来赴宴,但大殿下相邀多次,他无奈应答。 如今这等场景他只觉得乱与差。 大殿下的风评并不好,陛下不器重,他本人又做事鲁莽,这些年未曾有什么令人瞠目的功绩。 出宫有了府邸后,常常流连在这种市井烟火中,酒色想陪伴。 宋彧心道就算凌贺之是出身在皇家,但也不过是个纨绔公子,白瞎了他的那副凌厉的好皮囊。 但此刻听到大殿下拒绝舞女的话语,宋彧倒是好奇了。 大殿下是一时所说,还是真这般有仁慈宽厚之心? 喝醉的大人说着又喝了一口,打着饱嗝:“不过,国师才是人间绝色。” 轻纱拂动之间,美目若隐若现,斜眸轻瞧着人,她淡然地瞧你,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却能把人魂魄都给勾走了。 谁不想一压这种清冷美人。 宋彧看了一眼凌贺之,再看向别的人都不动,心生怜悯。 他只觉得殿下眼中酝酿着风暴,起身按住那个喝醉的大人:“大人您醉了,还是叫人送你回去吧。” 宋彧不动声色地想,旁人都说大殿下和国师关系如今不佳,但看来大殿下对国师还是在意的。 宋彧知道大殿下刚刚出宫立府邸,如此频繁地请客,无非是为了快速了解朝中官员相貌和性情。 同时也是他们这些人观测大皇子的好机会。 这喝醉的大人先前乃是知县,后来得了造化,虽然当官没有什么成果但许是攀上关系,从偏远之地调到皇城里当国子监典薄。 不管如何,以后肯定是要在皇城里“步步高升”的…… 他在小地方待惯了,可真是没点规矩。 宋彧也瞧得出来,这位大人轻视女子,皇城中的女官最为出名的便是国师,但这人竟然连国师都敢玩笑。 宋彧为他擦了把汗,心道想必大殿下这几日宴请诸位大人,头一回遇见置喙他老师的糊涂鬼。 而凌贺之终于开口,语气淡然:“醉后胡言乱语,做不得真。” 如此大度,这大人的小侍把主人扶起来后,向大殿下后请辞后便离开了。 看起来相安无事…… 酒过三巡,宴席散了。 宋大人再细细观察大皇子,见人面色平静,心中不由得感慨:大殿下看起来很是沉稳。 他这些年终究是成长了不少…… 凌贺之慢条斯理地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