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蓝蕴低头望着地面,询问:“陛下, 召见臣有何要事?蓝蕴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皇帝唔了一声, 神情慵懒, 满意地说:“等天黑之后,你再过来吧。” 明蓝蕴怔忡了许久, 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而后抬起头望向皇帝。 她从皇帝浑浊的眸子中看到令人战栗的目光。 觊觎。 皇帝的喜爱太过于空泛博爱, 以至于他对自己的觊觎中没有任何的男女之间的爱情。 以前, 他将自己当成臣子,知道不能动国师, 以免民心溃散。 而现在,皇帝行将朽木,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也变得昏庸, 死后哪管身后事。 明蓝蕴的耳边隐约还在重现皇帝的命令。 晚上……前来单独见他。 明蓝蕴重新低下了头,慢慢开口:“臣……领命。” 明蓝蕴提着剑再出去,苏公公守在门口。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明蓝蕴问他:“公公,陛下可叫你准备了什么吃食吗?” 苏公公抄着手弯腰哎呦一声, 赔笑说:“国师见笑了, 奴才们也是尽力服侍着, 不过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现如今叛军逼宫,这吃的东西也是一天比一天少,酒水都是弥足珍贵来着的。” 明蓝蕴不动声色地重复:“陛下让你特地去找了酒水?” 苏公公见她明白了一弯身子,转移了话题:“咱家送国师一程吧。” 明蓝蕴点点头。 明蓝蕴歇息在一处偏殿里。 二人往偏殿走的时候,苏公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在一边陪着笑不敢多说什么。 明蓝蕴突然开口说:“苏公公,这次三皇子起兵逼宫,陛下肯定是要一查到底。他最记恨结党营私的人,不要说那些小喽喽,就是三皇子恐怕也难逃生天。” 明蓝蕴强调了结党营私这几个字,苏安听得是心头一颤,讪讪地回了一句:“这自然是。” 明蓝蕴又说:“如今局势虽然焦灼,但大殿下胜利已成定局,陛下到时候派他去追杀三皇子也算是让他将功赎罪,不过大殿下先前领兵不返回京城的事情,陛下还是十分重视的。” 苏安还是讪笑。 明蓝蕴慢慢走着:“查党羽得上心,免得那些宵小之辈逃了,此事不归我管,也帮不上陛下什么忙。” 苏安眼珠子一转,倒是听明白了,过来许久突然笑盈盈地说:“咱家就是一做奴才的,只要是为了陛下好,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敢去闯一闯,咱家愿与国师一起效力。国师有什么事情,敬请吩咐着。” 明蓝蕴不再说话了。 两个人走到明蓝蕴歇脚的地方,只见苏公公走了短短的一段路便满头大汗。 明蓝蕴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最后她从袖中拿出了一个药瓶,从中倒出了一颗大丹药,:“苏公公办事自然放心,本君这里有一颗丹药,可助陛下龙气大涨。” 苏公公听她这么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认真地接过丹药后便告辞离开。 明蓝蕴回到房间里,喝了三杯茶后停下来,面纱之下嘴角微微下弯,表情难堪。 明蓝蕴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眯起了眸子望着门外。 很好,苏安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 苏公公是皇帝身边的老人,身子骨还硬朗。 以前他帮大殿下,是想着在陛下百年之后谋一条舒坦的好生路。 但苏公公这个仆人从未起过加害陛下的心思。 他不敢。 所以明蓝蕴直白地告诉了苏安,如果他不帮自己,日后大殿下失败或者成功,这太监都难逃一命。 败了,明蓝蕴会供出苏安这个党羽。 成了,今日苏安不帮忙而被大殿下责怪,明蓝蕴可不会为他说话。 明蓝蕴想了许多,最终闭上了眼睛。 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听着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心惊胆战的同时,也在虔诚地祈祷着凌贺之安然无恙。 刀剑无情,他…… 直到天色阴沉暗淡,到了见皇帝的晚上。 明蓝蕴还是穿着染血的月白衣衫前去见陛下。 今晚的陛下住处,明蓝蕴随意看了一眼,侍卫们的站位都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