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候府面前,一个珠圆玉润的花容小太监钻出来,搬出一张长条轿凳。 他正要打开伞,免得雪落到了师父身上。 身旁的凌贺之下马走到他身边。 “我来撑伞。”凌贺之径直拿了过去。 福康顾不得那么多,先伸出手去搀扶。 明蓝蕴伸出一只手挑开车帘,在福康的搀扶下踩在轿凳上,凌贺之为她撑伞遮雪。 凌贺之还特地站在风吹来的方向,为明蓝蕴挡了风。 而不远处的林宛看到明蓝蕴,心中怔忡。 青丝如瀑,雪映花容。 此刻,她被大殿下和福康二人护住。 而方才一直面容冷淡,紧抿唇瓣,骑在马上的大殿下,此刻为她下了马,挡了风,撑伞遮雪。 在伞下,大殿下颔首垂眸,眼中风霜变柔情,凝视着她。 林宛发愣时,身边众人都纷纷上前行礼请安。 一个是未来的帝王,一个是大周的国师,当初不被众位大臣在意的二人,以冷血姿态位极人臣。 林宛和楼艳春也跟着众人弯弯膝盖,一同问好。 宋夫人和她的好友又用视线交流,好友觑了觑林宛,轻声道:“林姑娘似乎脸色不佳。” 宋夫人不回答,只是上前搀住了国师,对她说:“我请了你几回,都说身体抱恙,今日可算是在侯府瞧见你了,身子可是好转些了吧。” 她抬了侯爷夫人的脸面,缓和了气氛,也为明蓝蕴最后一个迟来找了话解释。 明蓝蕴轻咳一声,点点头。 “倒是叫本君受宠若惊,外头风雪大,还是快些进去取暖。” 凌贺之自然是不和她们一块去的,到了门口将伞递给福康后,便大步流星地在侍从的指引下去找了侯爷。 明蓝蕴一行人则到了宴席地方。 虽然是个通风的大亭子,但四周都挂上了竹帘、透光的薄纱,底下烧了地龙,桌子上摆放着暖炉,手炉,流水席流得是温水。 倒也温暖。 侯夫人首席,明蓝蕴坐在左一,对面是安乐郡主。 至于那些未曾婚嫁的年轻女子,都在席面的中后段坐着。 明蓝蕴今日不是过来吃席的,她是来打探消息,故而无心美食,偶尔说上两句话问问旁人。 福康替明蓝蕴夹菜,拿盘子盛菜,每一道菜都由他先试过后,再换筷子夹给明蓝蕴。 明蓝蕴当初在皇城陪着先帝那三日,吃过的东西都是放了毒的,如今再乱吃东西,她的身体怕是难以养好。 侯爷夫人早就知晓,故而不放在心上。 底下的林宛心不在焉地尝着,吃了几口就没了心思。 同样都是未出阁的女子,明蓝蕴却能坐在上方,大殿下也对她态度温和…… 尝过美食之后,众人在亭子中听乐师弹琴赏雪。 有人说:“若是春日,还能斗草。” 明蓝蕴慵懒地说:“玩玩飞花令也好,就接最后一字吧。” 她开口了,众人皆应和。 “飞花令有什么好玩的。”坐在林宛身边的楼艳春小声地与表姐抱怨。 这话叫一直关注她俩动态的宋夫人听见了,宋夫人不动声色地走近,装作要从侍女手中拿手炉的样子,与楼姑娘擦肩。 她小声说。 “我本也不想置喙,但事不过三,你当她是仗着自家夫君才能来参席的夫人吗?” “她是大周的国师,未来的帝师,是从一品的大官。” 以前明蓝蕴韬光养晦,那也只是在皇帝面前收敛锋芒。 别的官员就算对她不满,那也只能在背后腹诽。 到了她面前,别说是出言不逊了,就是硬笑,也要挤出几分好脸色来。 别明蓝蕴性情温和,便在她面前指手画脚拿乔了。 宋夫人叹气,这楼姑娘当真是没礼数,若不是她住在林尚书家中,今日又请了林宛,要不然今日楼艳春都踏不进此地的门。 林宛倒是沉稳许多,但身边跟着楼姑娘,也是被她乱教坏了。 楼姑娘吓得低头不敢再说话。 等飞花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