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麻袋扎上口,扛到肩膀上,麻袋被凸起的零件撑成七棱八角的形状,硌在alpha肩头。 “我得先把东西放下,要跟我一起来吗?不算多远。” “好。”陈词轻轻应了声,他跟上傅天河,两人一前一后,垃圾山中间窄窄的沟壑走过。 这是一条人工踩踏出的小路,全都是被踩扁的各种塑料制品。 傅天河用脚将有可能把陈词绊到的东西踢到一边,提醒道: “小心一点。” 数分钟后两人从垃圾场走出,酸腐味道减弱不少,陈词终于能顺畅的呼吸了。 傅天河带着陈词左转右转,在下坡后来到了一处搭着许多矮蓬的洼地。 这里先前是冷却池,在五年前辰砂第十三次改造后被废弃,迅速成了无家可归之人的居所。 很多拾荒者住在这里,背着大麻袋进出的身影早已是家常便饭。 傅天河一路拐进角落,熟稔地和正坐在外面听收音机的干瘦老头打过招呼。 之后他又向前走了几步,掀开厚重的防水帘,侧身对陈词道:“就是这里了。” 陈词低头,钻进傅天河掀开的门帘。 一张巨大的机床映入眼帘,摆在空地中央,周围放着许多散落的零件。 几桶机油放在角落,架子上放着许多机电工具,花花绿绿的各色电线困成手臂粗细的一大条,沿着墙角连到外面。 傅天河紧跟着进来,他把麻袋放在墙边,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道:“有点乱,见笑了。” 他迅速把沙发上的衣服抱到一边,腾出来地方,快步进去被防水帘隔出的另一个房间,拿了张干净的布出来,仔细铺到旧沙发上。 “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那张布很干净,陈词坐到沙发上,将口罩拉下来,露出口鼻,认真观察着傅天河的住处。 机床上有做到一半的东西,芯片和电路板裸露在外,机油味很重。 除此之外,还有淡淡的琥珀木香。 傅天河很快又从里面的房间出来,他拿着alpha信息素遮盖剂,把每个角落都喷上一遍。 琥珀木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遮盖剂清凉的薄荷味。 确认自己信息素的味道消失,傅天河才倒了杯水,坐到陈词身边:“杯子刚刚刷过。” 陈词接过来,双手捧着掉漆严重的保温杯,他垂眸盯着水面,轻轻嗅了嗅,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应该是地下城的水质问题,陈念家水管里流出的水也有味道,但有专门买的饮水净化器,都是过滤后再喝。 很显然,傅天河并不富裕。 陈词本以为这人请他吃饭,还出钱送他回去,应该有点积蓄。 结果来到这,才知道傅天河的经济状况还不如陈念。 自己都没什么钱,还请他吃饭吗…… 陈词话说得很直接:“你是拾荒者吗?” “没有,我白天在南区干机修,下班之后就去拾点零件,好自己做东西。”傅天河挠挠头,道,“我是正经工人,拾废品属于爱好,爱好。” 陈词轻轻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傅天河问他:“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陈词:“闲着没事,出门逛逛。” “这边可不是什么逛街的好去处。”傅天河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陈词是来找他的,不过两人的意外相见让他心情愉悦,看来还是很有缘分的嘛。 傅天河掏出终端:“我依稀记得中午你好像答应了我一件事。” 陈词:………… 当时傅天河想要他的号码,陈词不愿在冒充陈念时建立太多关系,不然以后又是麻烦,没有直接答应他。 而是说如果两人能再次见面,就交换联系方式。 陈词想着地下城那么大,他也就只待在这里五天而已,再碰面的几率很小。 没料到就是这样的小概率事件,也被他撞上了。 陈词保持沉默,这是他惯用的小计俩,还小的时候,他就会用沉默应对所有不想做的事情,旁人都会识趣地明白,这名为拒绝。 “想要反悔吗?”傅天河偏头观察陈词的表情,对上omega的眼眸后,他又笑起来,提醒陈词,“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陈词举起保温杯,假装喝水掩住神情。 是啊,是他先看到傅天河,主动凑过去的。 “好。”陈词最终答应下来,他用指纹解开陈念的终端,和傅天河交换了联系方式。 当然,他用了陈念的号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