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幽已然站起举起长剑,对着自己脖颈。冷寒刀锋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探入心底,她蓦然一笑,失去了所有枷锁与沉重的她颇有一种异样的绝代风华。染了血液的苍白脸颊、泼墨般的长发,三种颜色交杂间,一股妖娆却又凌迟般的美感便扑面而来。 “住手!”龙御忽然急促出声,不能动弹的身躯一片僵硬挣扎。 而此时华幽手中长剑已然划破喉间,随着长剑哐当清脆落地,曼妙的身影已然化作一只翩翩蝴蝶几个踉跄就跌落在地,喉间鲜血急促一股股涌出,染红了龙御的眼眸。 华幽忽然感到浑身冰凉,连忙睁开眼却看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片泥土砌成的房间中,屋中家徒四壁。摇摇欲坠的木桌上放着两只缺口破碗。而她身上盖着一床打了补丁的破棉被,从破败的窗口上望去,一片天寒地冻的呼啸寒风直直灌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是哪里? 她几乎迷茫一片,自己不是死了吗? 她头痛的捂住脸,却发现抬起的手腕竟然如鸡爪般瘦小,看模样不仅营养不良还是个十岁不到的丫头片子。 华幽骤然一惊! 不对,自己没死,死的是暮幽……不是她! 不对……她就是暮幽…… 那华幽是谁? 华幽就是她啊,那暮幽又是谁? 她脑袋一片混乱不堪,几乎是搅成一片浆糊让她纠结疼痛不已。就在这时一股陌生的记忆传入脑海,八岁乡下孩童的记忆忽然就占据了上风。床上的瘦弱丫头炸了眨眼,忽而便恢复了往常模样。 “大丫,还不快起来!”随着大嗓门儿一般的女声叫喊,薄薄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探出一个普通的中年乡下妇女,穿着一身打了补丁的灰布衣裳,头发用头巾随意一包,此刻挽着袖子双手红彤彤的还滴着水。 “哎,阿娘我就起!”大丫连忙应道急忙起床。 何氏抹了把头上的汗水道:“去提一桶水来烧开,你爹待会儿回来要用。把鸡架子移进屋子里,照看好弟弟妹妹。” 大丫匆匆穿上棉衣脆生应是,套上鞋子就一溜烟冲出了房间。 后面何氏不由骂道:“作死啊,跑这么快有狗追不成。” 大丫吐吐舌头,暗自做了个鬼脸麻利的提起木桶去走出院子。一股寒栗的风霜迎面而来让她不由间打了个冷战,跺了跺脚往双手哈了几口气,踏着薄薄的一层雪地走到院子旁边的角落里。掀开井盖,往下一瞧才松了口气小声道:“还好没结冰,不然就惨了!” 说着麻利的套上绳子放下木桶,使劲转动木轮废了许多力气才拉起来半桶冰水。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倒出水之后飞快的拖着木桶往灶房去。直到垫着矮凳把水哗啦倒进锅里,她才气喘吁吁坐到灶前。往黑漆漆洞口一看,摸了摸外壁还是热的,拿起火钳在灶里扒拉了几下,直到看到火星蔓延才塞了两把干草进去。 而后又塞了几根木材堵住洞口,盖上锅盖抹了把汗就听到肚子咕噜儿一声响起。捏了捏干瘪的肚子,大丫晶亮亮的眼珠子看向灶头上温着的一碗窝头,不由吞了吞口水,发觉肚子越来越饿了。 使劲几下才挪开目光,就听到何氏喊道:“大丫弟弟哭了,还不快去哄着!” 她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大声应道,而后飞快跑出了灶房进入何事的屋子。这屋子如今烧了炕倒是比她那间暖和些,连忙抱起床上哭闹不止的小娃娃哄了半响,却又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姐姐我饿。” 大丫低头一看,一边拍着怀中娃娃,一边小声犹豫道:“你乖些,再过两个时辰就吃饭了,大姐待会儿给你舀一碗米汤喝。” 不过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同大丫一般面黄肌瘦,吞了吞口水道:“灶头上有吃的。” 大丫连忙堵住她嘴骂道:“要是让娘听到了有你好受的,那可是留给爹的。” 二丫委屈的扁嘴:“为什么我们没有饭吃,我要吃饭我饿。” 大丫叹口气,看了看怀中白白胖胖的娃娃道:“哪家丫头早上有饭吃的,中午没饿着你就是好的,去看看灶头水烧好没有?” 当天中午王富贵踏着一身风霜走进屋里,洗了个热水澡之后才坐到桌边,拿起一个窝头咬了口道:“今年雪倒是落得快,冷的人都冰僵僵的。” 何氏抱着儿子哄着吃了几口奶,听到不由说道:“今年的粮食还没存好,地窖里的咸菜也没做好今年可怎么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