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对阿爹极好,不然也不会过门这么多年,儿女都这么大了,阿爹依旧不会做家务,烧个水这样简单的事,阿娘都不舍让阿爹做。 阿娘一直如此,看似言语爽利却是个最细心的妻子,也是个最好的阿娘,皎娘自是知道阿娘的心思,怕是早看出了自己的难处,才把阿爹支开,免得阿爹一直问,这会儿出去大约也是告诉阿爹莫再追问。 这样贴心的阿娘,皎娘不由心中一松,放松下来,才有心思瞧自己的屋子,玉家的小院不大,却还算规整,不过皎娘小时,未盖旁边这间,只正面三间屋子,院子比现在还更大些。 那时爹娘住正房东屋,中间堂屋待客,她跟冬郎都在西屋,后来大了些,爹娘手里也攒下些银钱,寻了泥瓦匠人在西面又盖了一间,便是如今这间自己住的屋子,虽不大却也辟出里外两间来,里屋小是自己寝室,只设了床帐,外间屋大一些,一侧摆了桌椅书案,后面靠墙的书柜。 皎娘走了过去,摸了摸空着的桌案,先头这里是摆着一方石砚的,石砚并不算好,是冬郎六岁启蒙学字时,自己绣了个扇面子拿到铺子里换了钱买给他的,后来冬郎大些,阿爹给他买了更好的却也未用,始终用这方石砚,如今却不见了,必是带去京里。 想到此,不禁摇头,怪不得阿娘常说冬郎是个牛心,认准了一样便死不回头,当真未说错,那方石砚,小孩子启蒙学字时用用也还说的过去,如今到京里进学,那学里大都是富家子弟,冬郎用这样的砚只怕要被人笑话了。 想着不免叹了口气,书柜上的书倒是少了一些,大约这一路行船上要看的,旁边窗下摆了小桌圆凳,是自己做针线的地方,小桌下有个竹制的笸箩,里面放着针线,绣绷子等物。 皎娘拿起瞧着倒有些愣,怪不得去年出嫁的时候,怎么也找不见这个,原是冬郎藏了起来。 皎娘坐在凳子上,拿了笸箩里的绣绷子瞧,是绣了一半的鞋面子,本想带到潘家去接着绣完,却怎么也未找着,想到冬郎的小心思,不免好气又好笑。寻了上面的针,就着窗外的亮,一针一线的绣了起来。 不提皎娘在自己屋做起了针线,且说玉秀才从屋里出去,却并未真的往灶房去,只在屋外等着,果见妻子随后出来,刚要问,便被尹氏一把拖到了正屋里,不禁道:“你拦着我做什么?” 尹氏白了丈夫一眼:“亏你还是亲爹,怎么就不知道心疼闺女呢,你瞧瞧闺女那为难的样儿,还问啥啊,不定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呢,不然能一见面就哭的那么伤心,你再问,闺女不更难过了。” 玉秀才:“那照你这么说就不问了,外头那些又是婆子丫头又是小厮的,瞧着可不像寻常人家使唤的,这怎么忽然都跟着皎娘家来了,咱不问就这么糊涂着?” 尹氏:“谁说不问了,我是说别问女儿,免得她伤心。” 玉秀才:“那问谁?” 尹氏:“问那位韩妈妈,那妈妈瞧着就是个稳妥靠得住的,问她不是一样。” 玉秀才:“那你去问。” 尹氏没好气的道:“自然是我问,难道还指望你不成。”撂下话便出了屋,韩妈妈正在院子里站着,尹氏忽觉或许这位韩妈妈正等着自己问呢。 尹氏客气的把韩妈妈让进屋里方道:“瞧着妈妈是个爽利人,我也就不客气了,有些事还得问问清楚,这倒是怎么一回事?” 韩妈妈虽不比李顺儿舌灿莲花的能说,却也极有条理,怎么来怎么去,说的清楚明白。 大约韩妈妈这人瞧着就让人信服,即便这事儿听起来有些奇,两口子也并未怀疑,只是一听潘复竟然以无子为由写下和离书,玉秀才勃然大怒,却到底是读书人,便气到极处也不会真的口出恶言,只是连着骂了几句无耻之徒,无耻之徒罢了。 尹氏却抓住了重点:“妈妈是说你们都是那位梁六爷的人?” 第124章 到是什么心思 韩妈妈本也未想隐瞒, 便道了声:“是。” 她这般利落的应下,尹氏反倒不好再往下问了,若会错了意岂非要闹大笑话, 要知道这种事可干系自己女儿的名声, 也莫怪尹氏有此顾虑,别说这位韩妈妈跟那叫李顺儿的管事,便是那些小子丫头, 瞧着也不像寻常人家能使唤的下人。 不过,自家这小院以往瞧着真不算小,尤其皎娘出了门子,开春冬郎又去京里进学之后, 家里就剩下他们老两口,出来进去的还觉有些空旷呢,今儿一下子来了这么些人, 竟有些挤了。 尹氏略斟酌了下方道:“你们家六爷当真是个热心人, 还劳烦妈妈跟这几位辛苦走这一趟, 也不知怎么谢您几位才好。” 李顺儿忙道:“您老这话可要折煞奴才了, 这都是奴才们的本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