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连回到旅店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 陈迎春老远就朝他叫喊:“于连,怎么现在才回来?跑去哪里了?” 杨柏瘦瘦小小,透着一股子精明。 他也跑过来,拉住于连说:“假洋鬼子,出去玩儿怎么不叫上我们呢?” 于连说:“谁让你们那会儿都在练功……对了,大能禅师呢?” 杨柏说:“在后院,正调教小哑巴呢。” 话音未落,陈迎春一巴掌拍在杨柏的头上,打得杨柏哇哇的跳脚大叫。 “想死吗?大师可是有神通的人,耳朵尖的很。万一听见你这么说海真的话,绝对不会放过你。对了于连,上午去哪里了?等开幕式结束,带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儿吧。整天在这里闷着,都快要把我给憋疯了。” 于连笑了笑,“等开幕式结束,一定带你出去。” 说着,于连朝房间里走,一边走一边说:“我有点事,你们先忙吧。” “他怎么了?看着怪怪的!” 杨柏摸着光秃秃的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不太对劲儿啊,有问题。” “什么问题。” 王大成一手握着德国红肠,一手拿着一杯啤酒,晃悠悠的走过:“猴子,你就是心眼儿太多了,总是喜欢琢磨人,我看于连好好的,有啥问题?” “滚一边儿去,再叫我猴子,我和你翻脸。” “有问题!” 陈德旺走过来,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陈迎春眼睛一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杨柏的话他可以当作没听见,可哥哥的话,他不能不认真对待。陈德旺不是一个很喜欢说话的人,但也正因这样,他的话才更有份量。 …… 于连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房门。 他把箱子放在床上打开来。那个黑色的盒子静静的摆放在里面,朱砂砚,符节等制符材料一应俱全,还有那件天师道袍,被放在了最底层。 于连不知道晚上的行动能不能成功,甚至在他看来,很可能是九死一生。 但他不能不管让娜,为了让娜,哪怕东尼在那里,也要去拼一拼。 在回来的路上,于连也想过去找大能禅师帮忙。可又一想,他已经给禅师增添了许多麻烦。再者说了,这件事纯粹是他个人的私事,把大能禅师卷进来,万一出点什么意外的话,那他的罪过可就真的是大了。 一应符节,匆匆制成。 十二支七星遁剑和天师道袍放在一起,都放进了一个包裹。 然后,把黑盒子、朱砂砚重新放进箱子里,于连趴在书桌上写了一封信,然后在信封上留下‘转交老爹于良臣亲启’的字样,一起放进箱子。 天师剑斜插在包裹里,然后把包裹系在身上。 于连这时候看上去完全是一个中国人的打扮,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拎起箱子来到了大能禅师的门外。 这会儿禅师应该是正在休息。 于连轻轻的敲了两下门,从屋子里传来了禅师的声音:“于连吗?进来吧!” 于连推门走了进去,禅师正坐在一张蒲团上,手里捧着一部金刚经。 大能禅师不太习惯椅子、沙发这样的家具,用他的话,坐在那上面实在是太安逸了,会让人生出倦怠之心。所以,他还让人把房间里的家具都搬走,除了一张木板床外,屋子里就剩下一张桌子,用来摆放佛龛。 佛龛前,青烟袅袅。 禅师放下手中的佛经,看看于连的打扮,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要走吗?” “是的!” “想好了?” 于连一怔,迎着禅师那深邃的目光,突然感到全身都是赤裸裸的,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瞒得过禅师的眼睛。他不知道禅师这句话是有所指,亦或者是随口一说。迟疑了一下,于连点头说:“是的,我想好了。” “那我不拦你了!” “禅师,我有件事想要拜托您。” “你说。” 于连把提箱放在了禅师的面前,“箱子里有一个黑盒子,是那位纳先生交给我的。之前我说了谎话,其实那些日本人是为了盒子里的东西。我没看过……但我的同伴猜测,盒子里的东西,是皇帝用的玉玺。” 禅师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凝视着于连,让他感到心里无比寒冷。 “我父亲和纳先生是好朋友,他受朋友的托付,回中国做一件事。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我估计……他是在长春。纳先生临死之前,让我去长春找一个叫图额素真的人,把盒子交给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想请禅师代为处理,顺便让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