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汐如今已经习惯了这条人的存在,黑暗中也能精准从他身上跨过去,下了床,打开床脚的一个暗格,从里头拿出一颗鸽子大的夜明珠。 周遭黑暗被驱散,纪云汐走到衣柜旁,拿了件干净的寝衣和类卫生巾物品,出了门。 这期间,吴惟安一字未说。 他能明显感觉到她情绪不佳,似乎有些暴躁。 房内重新恢复黑暗,黑暗之中,吴惟安睁开双眸,单手托着头,兀自纳闷。 这整得哪一出?要和他分房睡?至于? 她当初不是还说挺想怀上他的孩子的? 他正想着呢,宝福带着一众丫鬟忽而开门进来。 夜明珠照亮了房内,宝福走到近前停下,福了福身,语气依旧阴阳怪气:“姑爷,劳烦您起身,小姐喊我们换寝具。” 吴惟安轻佻了下眉眼。 分床睡还不行,还要把她的寝具也带走? 他叹口气,认命地起床。 这刁奴对他虎视眈眈,怕是再不起,她就动手了。 这些日子,吴惟安也看出来了。 纪云汐基本上不怎么管下人,只要他们把手头事情做好。 而且,她对宝福这丫鬟,更是宠得不行,宠女儿似的。 库房钥匙她都给了宝福,她之前给他的那些银两,都是找宝福要的。 算了,他不和头脑简单的刁奴计较。 吴惟安坐在桌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空茶杯。 忽而,他眼神微微一凝,落在被丫鬟们换下来的床单之上。 那里有一团血迹。 吴惟安轻嗅了下,果然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武功高强之人五感一向极强,但在熟悉的环境之中,会因为本人放松警惕,而下意识忽视。 吴惟安蹙眉低头,指尖轻扣桌面,神情晦暗不明。 换好干净衣裳的纪云汐从外头进来。 丫鬟们还在铺新的寝具,纪云汐朝吴惟安看了一眼,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一起等。 吴惟安神色正常地抬起头,有些好奇地问:“你来葵水了?” 纪云汐:“嗯。” 吴惟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她和平常无异,除了脸色稍许有些苍白。 纪云汐毫不示弱地看回去:“有事?” 吴惟安是真心发问:“你不疼吗?” 这个问题,他好奇很久了。 两人成婚已快四月,他差不多摸清楚她来葵水的规律。这个月确实晚了些。 纪云汐:“不疼。” 吴惟安若有所思:“这样。” 纪云汐看向他:“怎么,你见谁疼过?” 吴惟安垂眸:“偶然见过,没什么。” 纪云汐轻嗤了声。 她想了想他的为人处世。 若是没有必要,他应该不会花精力去在意这些无关人等的细节。 像他们这些人做事,向来无利不起早。 纪云汐随口猜测:“你不会趁着人家来葵水之时,痛下杀手罢?” 吴惟安将空茶盏放好,伸手拿了茶壶,倒了杯水,本想递给她,但递出去前意识到水是凉的,他索性自己喝了,语气真诚道:“我怎会做这种事?这也太没良心了。” 哦,那他确实这么干了。 纪云汐也丝毫不意外:“真是可惜,我不疼。” 吴惟安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没有武功在身,疼和不疼有区别?” 纪云汐:“……” 她置于桌面的手五指成拳,似乎想反驳什么,但想了想,似乎也无法反驳。 她确实没有武功在身。这确实是她的弱点。 纪云汐拍桌而起,冷声道:“睡觉。” 吴惟安身子跟着颤了下。 嘶,火气有点大。 他一口一口喝着凉水,喝完后才回床。 纪云汐已经睡下了,她微蜷着身子,哪怕不疼,但双手依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