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心里涌起了一股后怕。 关四家布庄,对家大业大的纪云汐来说,虽有亏损,但其实没什么。 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安身立命之所啊。 纪云汐望着他们,继续安抚:“发生此事也是给我们一个教训,日后你们需更谨慎。此次倒是不用过多担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们真正把自己的性命,与布庄的生死存亡挂钩在了一起。 * 夜深露重,如今已是九月。 天气凉了,晚间风吹过,让夜香工也不由紧了紧衣物。 他打了个哈欠,往家中后院而去,打算拿了桶,推着车挨家挨户去收夜香。 忽而,夜香工脚步一顿。 他眯起小眼睛,连忙快步走到院中一角。 那里一向是他堆收来的夜香的地方,昨晚收的夜香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被他堆在这。 可现下,居然生生少了好几桶!! 他当即骂道:“哪个生孩子没p眼的,居然连夜香都偷!” 夜香工骂骂咧咧的,推着他的车,走在夜晚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上。 而离这隔了两个坊的长兴坊中,榆树旁的那户人家,今晚却不太平。 五皇子似乎也猜到纪云汐吴惟安定不会让他们轻易得手,派来的杀手和死士,一批接着一批。 这家人面馆开了快十年,生意不错。当初也运气好,从急于脱手的主人家买下了这处宅院。 宅院院子挺大,都被老婆子拿来养鸡了。 面馆里一般客人都会点鸡蛋,自己养鸡,鸡蛋就不用买。而且鸡也可以杀了做鸡肉面。 此刻,院子里数不清的公鸡母鸡均瑟瑟发抖不停地往角落里挤。 这些小动物,向来对危险最为敏锐。 院子里,十几个黑衣人守在房间外头,把房间守得固若金汤。 五皇子的人,一批一批进来。 这些暗卫死士武功不低,和吴惟安那十几个黑衣人不分上下。 但五皇子派来的人要多得很多,若只有这十几个黑衣人,早晚败下阵来,让五皇子的人夺门而入。 可他们有雪竹。 雪竹一身黑衣混迹其间,这次他不用再收着手,可以堂堂正正扫人脑袋了。 面罩盖着头和脸,只留出一双眼睛。 雪竹那双眼睛极亮,兴奋看着院中那些死士,就像平日他看毒娘子吐出的瓜子皮儿。 雪竹扫脑袋扫得情难自禁。 他吃斋太久了,压抑太久了,全都释放在了今晚。 而且这一个多月,他白日都在夫人的布庄里帮着染布,他染布染得很细致,经常要盯着布可有哪怕一个小圆点没染好,这练就了他一副好眼力。他一眼就看中这些人的脖子,哪里最容易扫。 一刀过去,不多不少,刚刚好。 其他十几个黑衣人轻松得很,偶尔扫几尾漏网之鱼。 他们可不敢上去和雪竹抢人头,抢多了雪竹会生气。 他们完全打不过雪竹,在雪竹手下,他们一招都走不过。 这毕竟是公子带在身边,亲自栽培数年的人。 雪竹已经如此恐怖,公子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可惜了,这些年来,公子已经很少自己动手,很少参与这些事了。 他们自然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公子也在这里。 不过正在房间内,给这家人浇屎。 圆管事也在里头。 和专门负责扫脑袋的雪竹不同,圆管事今晚就干了两件事。 第一件,去偷夜香桶。 第二件,将这家人五花大绑,堵上他们的嘴巴,遮住他们的眼睛,把他们扔水缸里。 而后,看着他的公子,一勺一勺给这些人浇屎。 圆管事曲肘,隔着面罩,将塞鼻子的棉花再往里怼了怼。 院子外彻底没了动静。 雪竹扫完脑袋,和大家一起搬尸体,拖院里的血迹。 十几个黑衣人很难过,他们拖点地,都要被雪竹虎视眈眈的盯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