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手握住她后颈,另一手扣住她手腕,将她牢牢钳制。 钻心的疼痛随着肆无忌惮的噬咬,从脖颈迅速蔓延开来,牙尖抵进的那一刻她霎时毛骨悚然,痛到失去思考的能力。 旧伤本已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也在滚烫的肆虐中掀翻出新鲜的皮肉,撕裂般的血腥气萦绕在狭小的、拥挤的、几乎严丝合缝的空气里。 牙尖撕咬的痛楚,像明灯上的火苗,在皮肤上一点点地灼烧。 她被压制得无法动弹,只能被迫承受所有。 手掌紧紧攥住身下的被褥,仿佛濒死之人抓住最后的倚靠。 眸中氤氲着雾气,在激烈的疼痛里沾湿了锦枕,死死咬着下唇也无法控制的、轻而碎的痛呻从喉咙中溢出来。 良久之后,那种野兽般的噬咬换成了和缓的吞食和吮吸,疼痛如墨蘸水般柔和地晕染开来,抽丝剥茧般地散落在四肢百骸。 像一种无声而绵延的纠缠。 隔着两人薄薄的衣衫,男人的胸膛坚硬滚烫,强有力的心跳打在她胸口,彼此错乱的呼吸清晰可闻。 不知过去了多久,阮阮浑身都僵得麻木了,神魂重新归位时,才发现他的脸仍旧埋在她颈窝,凌乱的呼吸也慢慢沉稳下来,带着温热的湿气。 这个姿势很难受。 她指尖抬了抬,轻轻挪动了下,发现覆在她手腕的大掌没再用力,她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手,却停在半空,不知道往哪儿放。 两人的体温交-缠,沉水香的气息浓郁且炙热。 她的手滞了半晌,轻轻放在他的后背。 “陛下……” 这一声很轻很低,没有回答。 二百四十盏明灯,不知何处灯花跳动一下,滋啦一声,令人心口颤动。 颈间的疼痛让脑子都不太清醒,混混沌沌间,想到前夜从慈宁宫回来的那一次,整个皇城在暗夜里归于阒寂,唯有这一座玉照宫灯火煌煌。 大晋繁华,本应尽拢于此。 可如今身在其间,只觉满目凄凉,是一种无比压抑的、深入骨髓的孤独。 不知怎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将军的模样。 迷迷糊糊间,战马狂奔而去,卷起的尘埃隔世经年般地迷了她的眼睛。 那样盛气凛然的将军,他在这世上任意一个角落,都该是裘马轻狂,春风得意,受万人敬仰。 …… 颈窝处,男人温热的气息轻扫,细碎的痒代替了刻骨铭心的痛,方才那一场狂风骤雨就像海水退潮的一场梦。 她忽然,有点想去摸一摸他深陷的眉骨,碰一碰眼尾下的那道伤疤。 心里还在想着,动作却是先了一步,可触摸到扣住她脖颈的那只手时,她微微怔了下。 坑坑洼洼,柔柔软软,好像是水泡。 她想起方才满地拂碎的茶盘,心口莫名收紧了些,“陛下,你的手烫伤了么?” 第12章 “就这点本事?朕体验一…… “陛下,你的手烫伤了么?” 她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在他耳畔问。 依旧没有反应。 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阮阮有些喘息不过来。 烫伤若不处理,明日他醒来手背疼痛,恐怕又会大怒,牵连无辜。 她紧张地听着耳畔男人的匀净呼吸,又不知静默多久,轻轻和他打着商量:“陛下,受了伤要擦药,让我下去一下好么?” 身边人依旧没有回应,似乎已经睡熟了。 她身子微微让开些,想要挣开他的手下床去,可慢慢挪动一下才发现,置于她后脖的那只手桎梏得极紧,她试了两次,根本挣脱不开。 睡着了还这般霸道,唉。 阮阮有些泄气,可是以这样的姿势,就连呼吸都困难,她也不可能睡得好。 “陛下,我会很轻很轻,不会吵到你。” 耳边的呼吸声倏忽加重,似乎听到了她说的话。 阮阮登时寒毛竖起,眼珠子盯着藻井,转都不敢转。 傅臻从不与人同寝,头一回便是两日前那一晚,其后便是今日。 只是今日体内毒性翻涌,头疾反复,纵然警觉性极高,也实在没有余力去理会身旁的动静。 淡淡的甜香卷入鼻尖,难得令他身心舒缓了些许,可这丫头好死不死的,一直在身边吵闹,他神思混乱得厉害,听不太清,更觉烦躁。 只恨他此刻如坠刀山,否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