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滑落下来,涎缕如月色流光,在锁骨上晕染出潋滟的光彩,齿尖磋磨几个来回,皎白娇嫩的雪肤上便落下斑斑点点的红梅印。 阮阮浑身轻轻颤着,连带着脚腕的铃铛也轻轻摇动起来。 从书里学的那些本事全都还给了苏嬷嬷,一到这时候只能丢盔卸甲,她情不自禁地回抱住陛下,被蛊惑似的任由采撷。 锁骨微微泛着疼,浑身都没有力气,阮阮咬紧下唇,指尖压在他绷紧的宽阔肩膀,才能勉力让自己噤声。 眼眶红通通的,心中的酸涩一点点地涌上来。 他们的身份是施恩者与报恩者,从一开始不敢将他拉下心里那座神坛,到现在能够一点点地承受他,对她而言是已经是大大的突破。 可这是个温柔的沼泽,要么远离,要么义无反顾地陷进去。 不可否认的是,从他吻她指尖伤口那一晚开始,她半只脚就已经踏进了沼泽。 或许还要更早。 而从她认出他是将军的那一刻,她便已泥足深陷,再也起不来身了。 那么,他对她呢? 陛下并不喜欢她,只是当她是个消遣的玩意吧。 他们又是皇帝与妃嫔的关系,就算彼此之间没有爱意,做一些亲昵的事情也只是顺其自然,毕竟老祖宗就是这么个规制,皇帝就是要和妃嫔睡觉。 也许心里原本不该多出逾越的想法,她本就是个罪人,怎可奢求太多。 阮阮半睁着泪眼,连攥着缎面的指尖都渐渐没了力气。 她不敢太过放肆,想起上一次亲吻,才颤巍巍地回应一小步,陛下就变成暴怒的兽,恨不得将她的骨髓都吸干。 可欲望和贪恋怂恿着她向前,就好像沙滩上的鱼,只差一点点就能碰到水了。 阮阮吸了吸鼻子,终于忍不住,迷迷瞪瞪地撅起嘴巴,在陛下的额头轻轻一碰。 她自欺欺人地想,这么小的动作,陛下应该不会注意到吧。 可她因为太过紧张,没有控制好唇形和气息,竟撮出了声响。 这一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太过清晰,甚至于傅臻都愣了一下。 他停下来,抬眸望着她。 阮阮简直羞赧欲死,满眼结了一层迷蒙的雾气,面颊的霞红蔓延开来,连脖颈都透出淡淡的桃粉色。 陛下还在看他,浓稠的目光像深夜波澜荡漾的湖面,在点点渔火之下翻涌着情-欲的光芒。 阮阮裹紧了被子将脸埋了进去。 露在外头的半截雪肩轻轻颤动着,傅臻无奈地将她脸上的被褥拉扯下来,小丫头躲在里头吸鼻子,满脸的潮红,泪水濡湿了被角。 傅臻也是头一回这么亲一个姑娘,竟然把人弄哭了。 他有些不懂她,抚了抚她锁骨的红印,缓声道:“弄疼了?” 阮阮摇了摇头,不停地啜泣。 傅臻指尖拂过自己的额头,那里还有淡淡的湿润,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认真地凝视着她:“你方才是在亲朕。” 阮阮更羞了,脑中乱作一团,一时竟听不出这是笃定还是疑问的语气,便也没有回应。 傅臻捏了捏她脸颊:“从前也不是没吻过朕,怎的今日这般扭捏?” 阮阮摇头,从前不一样。 从前骇于陛下威慑,为保小命不得不听话。 可现在她更矫情,更贪婪。 其实陛下对她已经很好很好了,可她却想要更多,心里的欲望在作祟,自卑于自己的身份,可又有太多不该她这样的身份应有的贪心。 从前在刺史府的时候,她背地里看到管家和嬷嬷夫妻俩蜜里调油,四五十岁的人了,唤嬷嬷心尖儿,引得她们这些小姑娘全都红了脸,在背后悄悄议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