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儿,于是塞了银子将那孩子交给过往的商队,让她能跑多远则跑多远。但宝珠自己很快就被抓了回去,躲避了数十年,依旧没有逃过火刑。” 傅臻眉头紧蹙,略一思忖:“宝珠应该会将制作蛊毒的方法教给自己的女儿。” 玄心点头,算是认可,“一则世道艰险,宝珠一介女子没有防身的本事,唯有这一身蛊术,二则她若一死,老巫婆的蛊术后继无人,对宝珠来说也许是一桩缺憾。我猜测也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她知道自己终究逃不过万古村的魔爪,所以将本事毫无保留地传给了女儿。商船日行百里,村民的手摸不到外面的广阔天地,只能不了了之。” 傅臻指尖敲打着桌案,凝眉思忖道:“大晋禁蛊几百年,巫蛊之术害人者皆被处以极刑,百姓也知道避而远之,算起来,毒蛊已经百余年不曾祸害人间了。宝珠的女儿或许就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精通下蛊之人。这女子是倘若活到现在,恐怕已经□□十岁了,很难查得到。” 事情过去近百年,当年的知情者都已不在人世,玄心叹了口气道:“是很难。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正是当年那位村长的孙子,如今也已是垂暮之年。好在我在万古村多留几日,在那蛊婆住过的山洞中发现石壁上有一些年深日久的图画,竟就是失传百年的《蛊经》,算是了不得的线索了,我看过之后一一记下,而后从南疆顺着桐江弯弯绕绕走了一路,打听那一年路过当地的商队,机缘巧合之下听来了一件稀奇事。” “看来那商队已经被你找到了。”傅臻紧接着问:“他们将宝珠的女儿带去了哪里,京城?” 玄心颔首,饮了口茶继续道:“那一年有一列商队的头目,正是从上安去南疆谈生意的。宝珠再次识人不清,将女儿交给了这个道貌岸然之徒,听说专好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船上待了数十日,听人说那商队头目忽有一天醒来大汗频发,神智错乱,总觉得背后有人害他,直到回到上安的前一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从甲板上跳江淹死了。” 阮阮张了张口,“这个男人中的是蛊毒吗?!” 玄心看着她淡淡一笑:“是,你很聪明。” “可那不是情人蛊么,只有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子……”阮阮说到这里顿了顿,赶忙改口:“宝珠的女儿不会在船上嫁给他了吧!可之前那些男人都是暴毙而亡,这个商人怎么好像是中邪了一样?” 玄心摇摇头道:“蛊毒分很多种,情人蛊只是拿来对付负心男子的蛊。这商队头目的疯癫症状,与那石壁上记载的一种名为‘中害神’的蛊毒症状恰恰对应。” 阮阮急着问:“是宝珠的女儿做的吗?可被人发现了?” 玄心瞥一眼傅臻,说没有,“宝珠的女儿那时候还小,一则他们对蛊毒非常陌生,且那商人在外人眼中的确是自杀;二则他们也不会相信一个十三岁的羸弱小姑娘能下此毒手。所以等到商船泊岸,宝珠的女儿安全地入了上安城,还在京中一家仕宦门庭做了丫鬟。” 傅臻垂眸思忖良久,冷冷勾了勾唇:“几十年前的事情,也能被你打听得到?” 玄心这个人极度聪慧,也极度圆滑,上到帝王人臣,下到路边的乞儿,没有他应付不来的话题。 他道:“此事实在离奇,那队商人回家之后自然而然地说与外人听闻,否则时隔这么多年,也不会被我打听得到。” 玄心嘴角虽笑,这笑意却不达眼底,微微正色时眼中隐隐透着凛冽寒光,他看着傅臻:“你已经猜到了是不是?” 傅臻抿了口茶,眸中凌光一转,冷意毕现。 阮阮仍是一头雾水,听到方才细想之下才慢慢反应过来,大师特意说这件事,难不成陛下的头疾以及他的母亲惠庄皇后之死,都与这蛊毒有关? 阮阮看看陛下,又看看大师,偏偏两人都心知肚明却在打哑谜,就她一个人糊里糊涂。 傅臻冷眼抬眸:“证据呢?” 玄心道:“大晋有两家同宗同谱的高官府邸东西相连,二十四年前,东边的宅院死了一位名叫李贵的仆役,与昔日那商队头目竟是一模一样的症状,疯癫无状,神志不清,最后自尽而亡。这件事当时在府中引发了不小的轰动,最后被东府主母将流言压了下去,对外宣称中邪。至于这个李贵,原本出自平乡,正是当年那老员外府只一墙之隔的邻居。” 傅臻的面色已经非常难看,眸光阴冷至极,仿佛恶兽将出。 阮阮只瞧他一眼只觉得浑身发冷,喃喃地转头问玄心:“大师,李贵是宝珠的女儿害死的吗?这家人是谁?” 玄心抬眸望向她,语气难得艰涩:“这两家世代簪缨,享尽荣华。西府的嫡女年长两岁,名唤崔姀,皇帝登基之后便封为皇后,而皇后怀孕之初,崔家为固宠,将东府的嫡女崔嫱也安排进宫,封为贵妃,后来皇后难产而亡,贵妃便成了继后。” 傅臻置于桌案上的手紧握成拳,指尖泛白,微微地颤抖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