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惊,陛下连这个都告诉她了?! 汪顺然连连颔首,激动道:“正是,正是!奴才正要向陛下禀告这件事,您就放心好了,那玄心大师无所不能,只要他来——” 话未说完,汪顺然看到她指了指殿内。 阮阮忍着哭,默默地垂下头说:“他已经在里面了。” 汪顺然诧异极了:“什么?!” 这几日风声紧,几百名侍卫和暗哨将玉照宫围得铁桶一般,虽说玄心平日里神通广大,但也不可能轻而易举、旁若无人地进出玉照宫,汪顺然还想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安排进来,结果竟还是晚了好几步。 他扫了一眼四周,暗卫们端的一副凛肃不可侵犯的模样,个个凝神窥察周边的动静,仿佛无事发生。 汪顺然忍不住要痛骂一声废物。 幸好玄心是自己人,否则他们陛下本就脆弱的生命就要在这交代了。 汪顺然低声道:“玄心大师正在给陛下医治?” 阮阮才一点头,泪珠就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汪顺然霎时无措起来,他还没见过小美人哭成这样,反观他们家青灵就很能闹腾,不让别人哭就不错了,完全不需要哄着来。 “好姑娘莫哭,玄心大师自是有法子的,您安安心心等着便是,陛下若是见您这般狼狈的模样,也会心疼的。” 汪顺然好生劝慰着,可阮阮心里憋得太难受了,横竖他日后也会知道,阮阮便将蛊毒的由来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汪顺然。 阮阮道:“蛊毒是宝珠的女儿下的,她不该用这东西去害人。可若不是崔老夫人的指使,宝珠的女儿也不会想到去毒害惠庄皇后、伤害陛下。” 汪顺然对蛊毒仅有所耳闻,却没想到朝廷禁了几百年,这种害人不浅的东西竟在皇家内院发生,且在背后用毒蛊害人的还是第一门阀世家的主母,和大晋人人称颂的好太后! 这些年,他虽知道太后暗地里有不少小动作,可他没想到惠庄皇后竟是死在她们操控的蛊毒之下。 汪顺然不仅仅是震惊,更是惊恐和痛恨!他往慈宁宫的方向看过去,素来和眉善目的人眸中中透出锐利的寒芒。 只听耳边怦然一声,阮阮睁大了眼眸,看到汪顺然手掌下的雕花石墩裂开了一条缝。 阮阮吓了一跳:“汪总管你……这是……” 汪顺然突然暴露了内功,顿时手忙脚乱起来,连连拱手赔罪:“奴才方才没收敛力气,吓到美人了,您别怪罪。” 阮阮呆呆地盯着那冷硬的石墩,倒吸了一口凉气,汪公公竟然是个隐藏高手么?这么大的力气,石墩子在他手里都能裂条缝,这若是一拳砸在人的脑门上,岂不是能震个粉碎! 汪顺然方才心里窝着火,真恨不得冲进慈宁宫大掌拍死老妖婆,事实上他也有这个能力。 可仅仅一死太便宜她了,世上没有这样的买卖。 对大晋来说,毒蛊害人是死罪;对陛下来说,弑母之仇不共戴天。 甚至对崔氏来说,靠着毒害亲族的腌臜手段来谋得高位,更是为同族所不容。 汪顺然同旁人还不一样,他伺候过先帝,深知先帝对陛下不待见,甚至是憎恶的情绪大多源于惠庄皇后之死。 先帝对惠庄皇后用情颇深,甚至在惠庄皇后孕肚高显的时候便存了去子留母的心思,哪怕不要皇后腹中嫡子,也一定要保住皇后的性命, 那时惠庄皇后常说自己气数已尽,自个的身体自个知道,横竖一死,与其母子俱亡,不如趁一息尚存之际将孩子生下来。 先帝不愿相信皇后将死的事实,却又拗不过皇后。后来皇后因难产而死,钦天监称此子为天煞孤星,先帝便将所有的怒火和恨意施加在这个孩子身上。 若不是傅臻出生时天生异象,又因玄心大师的一句“真龙命格”,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忌惮,先帝恐怕都能扼死这个孩子。 汪顺然还记得,先帝曾有一日梦魇之后大汗淋漓,太医恰好那时进来禀告说太子头疾发作晕厥过去,可先帝的面色却极其冷厌,许久才说了一句:“他该下去陪自己的母亲!” 可陛下又能如何呢?汪顺然那时候也是心疼这个孩子,生来就背负着疼痛煎熬和种种骂名,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的祸根竟然是蛊毒。 汪顺然咬牙切齿地想,来日定要将当年惠庄皇后的真正死因公之于众,撕开那些道貌岸然之辈伪善的面具,正陛下之清名,且要将这二十余年的痛楚通通还回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