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频往他身边倚靠,醒来挽着他胳膊哭笑不得,说“幼时的恩人就在枕边,像做梦一样”,也常常感慨“老天爷怎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走错门啦”,怕有一日醒来大梦一场,什么都没有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明明做错的是别人,自己却先道歉,永远妄自菲薄、患得患失,连幸福都让她惶惶不安。 傅臻慢慢靠近,在她唇上轻轻一啄,温热干净的吐息激得人浑身酥麻。 阮阮肩膀微微缩了一下,她听到动静,往殿门外瞥一眼,支支吾吾地道:“陛下,姜汤来了。” 松凉也没料到里头会是这样的场景,本想悄悄退下过后再来,可猛不丁被美人点名,只得硬着头皮将姜汤端上来。 傅臻面色如寒霜冷夜,冷冷地回头:“搁着吧。” 松凉忙将托盘中两碗姜汤端到炕桌上放下,头也不敢抬就下去了。 傅臻挪开了身,对她道:“先把姜汤喝了,喝完再说。” 他脸色着实算不得好看,阮阮也不知道陛下有没有生气。 她点点头,乖乖地将汤碗端起来,咕噜咕噜地喝到见底。 炕桌上还有一碗,阮阮推到他面前,“陛下,你方才淋了雨,也喝一碗驱——” 一个“寒”字还未落下,身下骤然一空,傅臻将她连着大氅一道抱起来,“朕不喝。” 阮阮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隔着一层薄薄的禅衣,能听到他胸腔的震动。 她被放到床上去,身下的狐皮大氅软得像躺在云朵上,这么一折腾,里衣的衣襟微微敞开,她抬起手臂遮挡些,水眸迎上他灼灼的目光,心口砰砰直跳。 傅臻眼底欲念大起,也看到她下意识保护自己的小动作,他撑着双臂压在她削肩两侧,呼吸有几分粗重。 来日方长,他暂且忍耐,道理先给她说通。 他难得斟酌一下措辞,沉吟良久道:“你给朕绣的香囊,往后朕会日日佩戴在身,且用了你的东西,便不会再用旁人的。” 阮阮被他戳中小心思,面上薄红蜿蜒至耳际,不好意思地偏过头,给他绣八个香囊实则也存了这样的坏心思,她还怕陛下会不高兴。 可是,为什么要同她说这个呢? 她抿了抿唇,有些高兴,她向来遮不住情绪,唇角悄悄翘起来。 傅臻将她小脸掰正,让她正视自己,果然瞧见她嘴角还未及时收敛的愉快。 傅臻屈指在她粉嫩的下颌刮了刮,“其次,规矩礼法是朕定的,没有人敢在朕面前谈规矩。兰因殿是你的寝殿,玉照宫也是你的寝殿,当然,如若你不想喜欢朕,大可搬回去住。” 阮阮顿时急了眼:“我……我没有……” 傅臻的语气有种不容拒绝的强硬:“喜欢朕,就留在朕身边。” 阮阮咬了咬唇:“可是,这样太过僭越了……” 傅臻长出了口气,嗓音里有压抑的热度,“朕许你一个心愿可好?珠宝金银,无上荣宠,甚至你想要一辈子对朕僭越,朕都可以答应你。” 阮阮纤长的眼睫动了动,怔忡地看着他:“我……我什么都可以提吗?” “君无戏言。” 傅臻原以为他说得已经够明白了,结果小丫头拧着眉冥思苦想。 他不知道,阮阮在这片刻时间里,连将来葬在何处都想到了。 最想让陛下永远喜欢她,可那是不现实的。话本里多得是始乱终弃的男人,情到浓时说得漂亮,可若当真喜欢也无需表达,若是不喜欢,再重的承诺也不作数。 分明是好事,可阮阮的表情并不乐观,她想了很久道:“那我能问陛下……要一座宅子吗?” 傅臻脸色微微一变,他忍着没发作,只一副薄看淡笑的神情:“为什么想要宅子,嗯?”M.iyIGuO.nET